丫丫游戏万能开挂神器缠绵悱恻(我遭景王抢亲,三年他腻了:“给你五千两,将你送回陈家”我:值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原是那被景王当街强抢的新娘。
彼时,花轿正行于热闹街市,忽闻一阵急促马蹄声,紧接着,景王身着华服,骑于高头大马之上,勒马停于花轿前。
他高声喝道:“此女,本王要了!”
随从们不由分说,掀开轿帘,将我从花轿中粗暴地拽出。
我惊恐万分,挣扎着喊道:“你们这是作甚?我乃陈家即将过门之妻!”
景王却冷笑一声:“陈家?在本王眼中,不过蝼蚁。今日,你便随本王回府!”
就这样,我被强行带入了景王府,一待便是三年。
这三年里,我虽身处王府,锦衣玉食,却如笼中之鸟,毫无自由可言。景王初时对我尚有几分新鲜,可渐渐地,他的目光不再停留于我身上。
终于,入府三年后的某一日,景王面色冷漠地来到我房中。
他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厌倦,缓缓开口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本是谁家妇?”
我心中一紧,轻声答道:“妾身……本是陈家妇。”
景王冷哼一声,道:“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本王如今已对你毫无兴致,决定将你赐还给陈家。”
我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王爷……此言当真?”
景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本王一言九鼎,岂会戏言?你且收拾一番,做你的陈家妇去吧!”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默默收拾好自己的行囊。
再次踏入那熟悉又陌生的花轿,我心中五味杂陈。
轿外,喜娘的声音传来:“新娘子,莫要紧张,此次定能顺顺利利嫁入陈家。”
我强忍着泪水,轻声回应道:“但愿如此。”
就这样,我再次踏上了嫁入陈家的路,不知前方等待我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01.
景王终是要迎娶正妃了,这王府上下,一片张灯结彩之象。
就连我居住的偏院,也被挂上了红绸,即便我满心反对,却也无力阻拦。
夜里,景王又一次歇在我这处。
他瞧着那随处可见的红绸,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冷淡道:“你跟着本王,无名无分,这喜绸挂在你这里,着实不合适。回头宛宛见了,又该多想了。”
我顶着那艳俗无比的妆容,乖顺地点头,声音谄媚:“是,嫔妾这就让人将那喜绸取了。”
说罢,我赶忙下床,取来一盏温热的茯苓水,双手递到他嘴边,讨好道:“王爷请用,这里面嫔妾让人加了贵重的人参呢。”
景王有个习惯,夜里入睡前,总喜欢饮一口甘甜的茯苓茶,且要温热的。
于是每日他来,我都让婢女提前制了那茯苓水,用小炉子细细暖着。
为了让他厌恶我,我每次都会故意往里面添加他不喜欢的东西,好让他觉得我自作聪明。
景王就着我的手,抿了一小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悦道:“这人参味道苦涩,放入茯苓茶中,实在难喝。你这女人,又自作主张,每一次的讨好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赶忙低头,声音怯懦:“王爷息怒,嫔妾只是想让王爷喝得更好些。”
景王冷哼一声:“哼,你莫要以为这般就能讨本王欢心。”
但他又实在喜欢我那张与虞宛宛有八分相似的脸,这也是当初他当街抢亲的缘由。
虞宛宛当年嫁去了江南,他心里空虚,便将我当成了虞宛宛的替身。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嫔妾知道您心里只有王妃,嫔妾不敢有非分之想。”
景王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然而如今正主从江南和离归来,终于答应嫁给他,他再留下我就实在不适合了。
即便这三年来我对他各种阿谀奉承,他也只觉得厌烦。
景王在心里暗暗比较,越比较越觉得我虽比虞宛宛年轻,但妆容艳俗,举止轻浮谄媚,空有一副美人皮囊,连虞宛宛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看着我,眼神中泛起一丝不耐烦,冷冷道:“姜氏,你本该是陈家妇,本王决定将你赐还给陈家。等三日后花轿上门,你便去做你的陈家妇去吧!”
我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却强忍着,故作惊慌道:“王爷,嫔妾……嫔妾不想离开王爷。”
这三年来,我一直事事顺着他,日日在他面前伺候,嘘寒问暖,就是为了让他觉得无趣,早日厌倦了我,放我自由。
如今虽不是叫我归家去,但嫁入陈府也不错,那陈府的公子本是我定了亲的未婚夫婿。
我心中暗自思量:“只是不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我又跟过景王,他是否会嫌弃。”
我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景王:“王爷,陈公子他……他会不会嫌弃嫔妾?”
景王不耐烦道:“你莫要管他嫌不嫌弃,本王会给一大笔银子做嫁妆,也会给陈家一些好处,让他们能容得下你。”
我心中暗喜:“他要是嫌弃,我也不怪他,只怪自己命不好。大不了回头过几个月,让他休了我,我回娘家住去。娘家若容不下我,我就去庙里做姑子,这世间总有能容下我的地方。我所求不多,不过温饱和活着,能有几分自由就更好。”
但面上我不敢表现得太高兴,我委委屈屈地扑进他的怀里,哭诉道:“王爷,你别不要我,嫔妾想伺候您和王妃一辈子!”
景王见我纠缠,想起我以往他去哪里都要跟着的态度,越发觉得腻烦。
他硬下心肠来,一把将我推开,声音冷硬道:“莫要纠缠,本王心意已决。”
我见纠缠有用,连忙伸手又想去抱他,一不小心有点着急,竟将他的裤子给拽了下来……
我惊呼一声,赶忙捂住眼睛,却又偷偷从指缝间偷看。
景王见我呆愣愣地盯着他的双腿之间,顿时误会了,他恼羞成怒,大声喝道:“滚出去,本王不会再碰你,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故意揉花了自己浓妆艳抹的脸,哭着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王爷,您不要嫔妾了……”
那模样有些吓人,绝不会给景王留下什么好印象,但别人一瞧只以为我是被伤了心。
事实上,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暗自嘀咕:“就他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抢夺人妻的行为,我的心里怎么可能有他?在我心里,他连我那未婚夫婿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02.
景王终是要迎娶正妃了,这王府上下,自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象。
就连我居住的偏院,也被挂上了红绸,那红绸随风飘动,似在张扬着这喜事。即便我满心不愿,亦是无力阻拦。
夜里,景王又一次歇在了我这偏院。
他瞧着那随处可见的红绸,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冷淡道:“你跟着本王,无名无分,这喜绸挂在你此处,实不合适。回头宛宛见了,又该多想了。”
我顶着那艳俗至极的妆容,赶忙乖顺地点头,谄媚地望着他,说道:“是,嫔妾回头便让人将那喜绸取了去。”
说罢,我下床取来一盏温热的茯苓水,双手递到他嘴边,柔声道:“王爷请用,这里面嫔妾让人加了贵重的人参呢。”
景王有个习惯,夜里入睡前,喜饮一口甘甜的茯苓茶,且要温热的。故而每日他来,我皆让婢女提前制了那茯苓水,用小炉子暖着。
为了让他愈发厌恶我,我每次都会故意往里面添加他不喜欢的东西,好让他觉得我自作聪明。
景王就着我的手,抿了一小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悦道:“这人参味道苦涩,放入茯苓茶中,实不好喝。你这女人,又自作主张,每一次的讨好,都令人觉得不适。”
我赶忙低眉顺眼道:“王爷息怒,是嫔妾考虑不周。”
景王看着我,心中暗自思量。他实在喜欢我这张与虞宛宛有八分相似的脸,这也是当初他当街抢亲的缘由。
虞宛宛当年嫁去了江南,他心中空虚,便将我当成了虞宛宛的替身。
如今正主从江南和离归来,且已答应嫁给他,他再留下我,自是不合适了。
即便这三年来,我对他各种阿谀奉承,他也只觉厌烦。
景王在心里细细比较,越比越觉得,我虽比虞宛宛年轻几分,但妆容艳俗,举止轻浮谄媚,空有一副美人皮囊,连虞宛宛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景王眼眸泛起一丝不耐烦,冷声道:“姜氏,你本该是陈家妇,本王决定将你赐还给陈家。等三日后花轿上门,你便去做你的陈家妇去吧!”
我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这三年来,我一直事事顺着他,日日在他面前伺候,嘘寒问暖,便是为了让他觉得无趣,早日厌倦了我,放我自由。
如今虽不是叫我归家去,但嫁入陈府也不错。那陈府的公子,本是我定了亲的未婚夫婿。
只是不知时间过了这么久,我又跟过景王,他是否会嫌弃。
我轻声呢喃道:“他若嫌弃,我也不怪他,只怪自己命不好。大不了回头过几个月,让他休了我,我回娘家住去。娘家若容不下我,我便去庙里做姑子,这世间总有能容下我的地方。我所求不多,不过温饱和活着,能有几分自由便好。”
但面上,我怎敢表现得太高兴。我委委屈屈地扑进他的怀里,哭诉道:“王爷,你别不要我,嫔妾想伺候您和王妃一辈子!”
景王见我纠缠,想起我以往他去哪里都要跟着的态度,只觉腻烦不已。
他硬下心肠,一把将我推开,声音冷硬道:“莫要纠缠,本王会给一大笔银子做嫁妆,也会给陈家一些好处,让他们能容得下你。”
我见纠缠有用,连忙伸手又想去抱他。
我一着急,手上一用力,竟将他的裤子给拽了下来。
我呆愣愣地盯着他的双腿之间,心中暗叫:“好像有点演过了?他不会砍我的头吧?”
景王见我如此,顿时误会了,他恼羞成怒,喝道:“滚出去,本王不会再碰你,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故意揉花了自己那浓妆艳抹的脸,哭着跑了出去。那模样,着实有些吓人,绝不会给景王留下什么好印象,旁人一瞧,只以为我是被伤了心。
事实上,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就他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抢夺人妻的行为,我的心里怎么可能有他?
我心中暗道:“在我心里,他连我那未婚夫婿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03.
王府的管家办事极为利落,第二日一早,便匆匆送来了嫁衣。
那嫁衣并非我当年那件,然瞧着却比我当年那件更为精致华美。
管家双手捧着嫁衣,微微躬身,恭敬道:“姜姑娘,还请您亲自过目,这便是为您准备的嫁衣。”
若非心中顾虑重重,怕打草惊蛇,我当真想在出嫁前,先见见我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婿。
思忖片刻,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轻声问管家:“陈家那边……可愿意娶我过门?”
管家微微点头,神色笃定:“姑娘放心,我已将王爷的意思传达给陈家。陈家得知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您与陈家少爷的婚事。有王爷在,他们家纵然心中不愿,也只得乖乖迎娶姑娘。”
这番话,分明是说给我听的,是在暗暗敲打我。他怕是担心我因爱慕景王,不肯乖乖嫁去陈家。
哼,他着实多虑了。
我故作乖巧,伸手接过那嫁衣,随后又伸出手,做出一副贪财的模样,娇声道:“那王爷答应给我的嫁妆,何时能给我呀?我听说,那可是一大笔钱呢!”
管家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却还是让人拿来一沓银票,递到我手中,道:“这是王爷给您的五千两银子。至于这些年王爷赏您的珠宝首饰,您也可全部带走。”
那么多珠宝都要归我?我心中不禁一喜。有了这些钱财,即便未来夫家不待见我,甚至休弃我,我也能衣食无忧,吃饱穿暖。
然而,我面上却依旧装作悲戚,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口中哭喊道:“麻烦您转告王爷,我实在舍不得他,我愿一辈子伺候王爷,为他生儿育女!求他不要赶我走……”
管家满脸嫌弃,不耐烦地摆摆手,匆匆离去。他定是觉得我拎不清,就凭我这出身,怎配给王爷生孩子?又嫌我贪财庸俗,身上满是市井之气,不够端庄贤淑。
在他眼中,王爷抛弃我,无疑是明智之举。
可他哪里晓得,我本就来自市井,从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我若是那知礼仪、要脸面的深闺千金,早在被抢来之时,就该为了保全名节而自缢身亡,又岂能活到今日?
夜里,我抱着那堆银票和珠宝,兴奋得难以入眠。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
与此同时,景王在主院亦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早已习惯了我r日睡在他身侧,这两日夜里,身边没了我的陪伴,闻不到我身上那浓烈的香粉气息,他竟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将这股莫名的情绪归咎于习惯使然,心中暗自思量,再过月余,等虞宛宛入府,成为王妃,身边有了她在侧,这习惯自然也会随之改变。
第三日一早,景王顶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地上朝去了。
待他午后归来时,只见一顶大红喜轿,吹吹打打,热闹非凡,已然将我接去了陈家……
04.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伸入那华美的花轿之中,随即,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悠悠传来:“娘子,请下轿罢。”
这声音,竟是陈允!
我如今这名声,着实算不得好听,心中不免担忧,怕他容不下我这等过往之人。
我早已暗自思量,若他因名声之事,不肯出来迎亲,那我便自己毅然决然地走进这陈家大门去。
却未曾料到,他不但亲自来到门口迎亲,此刻还这般体贴地要扶我下轿。
刹那间,我对他的好感如潮水般涌起,我微微颤抖着,将手缓缓伸了过去,轻轻被他握住。
这一瞬间,我忽然一阵慌张,当年在花轿里被劫走的恐惧感,如鬼魅般又涌上心头。
我听见自己用那干涩无比的声音,勉强回答道:“劳……劳夫君久等了。”
陈允牵着我的手,一路稳步走进了陈家那威严的大门。
待到跨火盆之时,不知是哪个促狭之人,故意将那盆火烧得旺旺的,火苗跳跃,似要将人吞噬。
我在盖头下瞧着,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脚步也踌躇起来,片刻后,我正要咬牙狠心踏过去。
这时,陈允忽然吩咐旁边的人,将里头烧得最旺的那根木材给挪开了去。
他轻声说道:“小心些,莫要烧坏了我夫人的衣裙。”
他竟唤我夫人,明知道我已是被那恶人掳走过的残花败柳之身。
我心里一阵感动,在那一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的手。
陈允似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道:“夫人莫怕,有我在呢。”
之后,到了拜堂之时,陈允终于松开了与我紧握着的手。
然而,在夫妻对拜之际,他却主动先低头拜我,那姿态,给足了我脸面。
被送入洞房前,我突然听见宾客之中有个无赖,猛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听说你这新娘子以前跟过景王,不知是何等的绝色,不妨掀开盖头让大伙瞧瞧,反正她也早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喽。”
我即便脸皮再厚,听见这话时,也只觉屈辱之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伺候景王三年,与他无媒苟合,这事确是无法抵赖。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中满是自责,暗道:“是我给他丢人了。”
可陈允并未避讳这件事,他猛地停住脚步,如一座巍峨的山挡在我身前,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怒喝道:“你辱我妻子,算是什么男人?我陈允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以后我陈家与你势不两立!”
言罢,就当众让人将那宾客给赶了出去。
我听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道:“他赶走的可是李侍郎家的庶子,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不过是个编撰,怎么敢的?”
我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隔着盖头,紧张地问他:“你为了我得罪了李侍郎,他家要是报复你怎么办?不如你给我一份休书,我现在就离开,也免得再害你丢人。”
陈允听闻,却是一把将我抱起,径直送回了洞房之中。
05.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将外界的一切目光尽数隔绝在外。
陈允轻轻挑起我的盖头,目光温柔似水,轻声赞叹道:“夫人,你今日当真是美若天仙,叫我一眼便失了魂。”
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我顿觉脸颊滚烫,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紧张得说话都结巴起来:“夫……夫君,我与景王那三年……”
我话未说完,陈允便轻轻打断我,神色间满是关切:“那三年……夫人莫要再提,若你心中有所介意,我们大可做假夫妻,你若觉得委屈,我亦可纳妾,甚至将你休弃,我绝无半句怨言,只愿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连忙摇头道:“夫君,我并非此意,只是怕你心中有所芥蒂。”
陈允却捧起我的脸,满脸真诚地对我说:“夫人,那件事不怪你,是我当年无能,未能护你周全,以后我们定要好好做夫妻,好好过日子,我绝不会休弃你,亦不会纳妾。”
我这才心下大定,微微一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随后,我们喝过交杯酒,陈允便去前头宴客。
我在房中等得久了,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我身上的喜服已被换下,脸上那艳丽的妆容也被卸去,发髻也松散开来,没有了那拉扯头皮的满头珠翠,我只觉浑身松快无比。
偏过头,我看向睡在我身侧的陈允,他眉眼俊俏,瞧着秀色可餐。
我心中暗自思量,不知他嘴上那样说,心里会不会嫌我脏,故而不敢贸然去碰他,只托着腮偏头看着他,看了许久。
这个我少年时,便一见倾心的少年郎,如今褪去了浑身的稚气,瞧着成熟稳重了不少。
直到清晨他醒来,与我对视,他笑了,轻声问道:“夫人,你在看我?”
我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啊,你长得俊,我就想多看看。”
说着,我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却在半空中抽回了手,有些羞涩道:“我怕惊扰了你。”
陈允看出了我的意图,他一把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腹肌上,笑道:“只是看看?夫人你要不要摸摸?”
我见他如此主动招惹,便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触感极好,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等一切结束,已是日上三竿。
陈允牵着我去前厅给他父母奉茶时,他一直红着脸,看得我好几次都想出言逗逗他。
但想着是在长辈面前,我忍住了,只轻声问道:“夫君,你可是害羞了?”
陈允闻言,脸颊更红了,低声道:“夫人莫要取笑我。”
规规矩矩地敬茶后,公爹喝着我敬的茶,叹了口气道:“既然入了我陈家的门,以后和阿允好好过日子,没事少出门。”
我恭恭敬敬地应道:“是,公爹,儿媳记下了。”
婆婆则冷着脸递给了我一个成色不算好的镯子,她瞧着对我也不算很满意,道:“拿去带,以后好好地为我们陈家开枝散叶。我以为阿允挑了两个身世清白的良妾,你今日就带回去安置好她们。”
她特意在“清白”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这是嫌弃我不够清白。
我心中虽有些不悦,但面上却不显,只恭恭敬敬地称是:“是,儿媳一定安置好两位妹妹。”
陈允却突然出声,拒绝了他娘:“娘,不必了,我不想纳妾,我有阿瑶足够。”
婆婆闻言,脸色一变,道:“阿允,你……”
陈允却打断她的话,坚定道:“娘,我心意已决,您莫要再劝。”
然后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走,被他温暖的手牵着,我心里暖暖的,轻声问道:“夫君,你这样拒绝婆婆,她会不会生气?”
陈允笑道:“夫人莫要担心,娘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日后定会明白我的。”
我闻言,心中更加感动,紧紧依偎在他身旁。
06.
“阿瑶,过来给本王更衣!”
景王尚在半梦半醒之间,双眸未睁,便下意识地唤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然,回应他的,唯有满室寂静。
又一次,没有得到那期盼中的回应。
他终于缓缓睁开眼,忆起昨夜种种——阿瑶,那个曾日日伴他身侧的女子,昨日一早,便已嫁作他人妇。
此时此刻,只怕早已度过了那缠绵悱恻的洞房花烛夜。
昨日,他办完差事,直至午后,方踏入家门。
归来时,管家只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那姜姑娘,已然乖乖地嫁入了陈府。”
他闻言,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觉那缠人的女子,终于离去,自己亦可得几日清静,好为接下来的大婚,做足准备。
“如此甚好,本王亦可安心筹备大婚。”他当时如是说。
可如今,抚摸着身侧那冰凉的床榻,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想着她此时,或许正依偎在他人怀中,承欢于他人身下,他的心,便如同被细针轻轻扎过,隐隐作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阿瑶,到底陪了他三年之久。
“本王得承认,对阿瑶那肤浅的女子,确有感情。”他心中暗自思量。
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起身,唤来管家,吩咐道:“将姜氏以前住过的院子,清理干净,莫要留下她一丝一毫的痕迹,免得宛宛日后见了,心中不快。”
管家应声,正欲离去,却又被景王叫住。
“她离开时,可有给本王留下什么话?”景王问道。
管家仔细回想了一番,道:“有的,姜氏又哭又闹,说舍不得王爷,想伺候王爷一辈子,还说要给王爷生孩子……”
景王闻言,嘴角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她倒是一直如此温顺谄媚,虽艳俗了些,但……”他心中暗道,却并未将后半句话说出。
想了想,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盒中,是一枚他经常佩戴的白玉扣。
“拿去,送给姜氏,就说是本王给她的新婚贺礼。”他对管家道。
管家瞧了瞧那一枚玉佩,心中暗自嘀咕:“王爷明明不爱姜氏,为何要做这种让人误会之事?玉佩乃贴身之物,赠予女子,亦有定情之意。王爷在人家新婚之时,将贴身玉佩送给姜氏,究竟是想表达何意?”
但他怕惹怒王爷,不敢多言,只得听命行事,道:“是,王爷,小的这便去办。”
07.
我轻移莲步,踏入陈允书房之时,手中稳稳捧着那亲手精心制作的糕点。
“夫君,我特来给你送些我亲手做的糕点。”我盈盈浅笑,柔声说道。
目光流转间,竟瞧见桌上有一块被砚台敲得粉碎的玉佩。
那玉佩模样已全然无法辨别,碎得不成样子。
可那玉佩的挂绳,瞧着倒像是景王以前所佩戴的款式。
我心中一惊,暗自思忖:“可陈允怎会有景王的玉佩?他平日里那样害怕景王,就算偶然得到了景王的贴身玉佩,又怎敢砸得粉碎?”
我微微蹙眉,轻声自语:“大概是我看岔了,或许只是相似的物件罢了。”
此时,陈允见我到来,下意识地伸手,用书本挡住了桌上的一片狼藉。
他面上挂着笑,快步过来牵我的手,说道:“这些都是夫人亲手做的糕点,为夫要好好尝尝。”
我微微颔首,递给他一块糕点,关切问道:“夫君,我让丫鬟午后给你炖的鸽子汤喝了吗?”
陈允随口应道:“喝了。”
我又接着说道:“近日母亲日日找我麻烦,让你晨昏定醒,你辛苦了,多补补。”
陈允拉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夫人受累了,有为夫在,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想到午后的那一碗鸽子汤,微微点头,说道:“喝了,味道很鲜美。”
自嫁过来后,陈允对我着实心疼。
他日日让人换着法地给我炖各种补汤,有时是黄芪鸽子汤,有时是红枣乌鸡汤,有时是薏仁排骨汤。
下人们见了,皆纷纷说道:“少爷可真疼少夫人。”
陈允这般举动,也是在为我撑腰。
此前因为我婚前被抢亲,下人们看不起我,如今见了我,皆是毕恭毕敬。
聊了几句后,陈允面露歉意,说道:“夫人,为夫有事要忙,不能多陪你了。”
我起身,柔声说道:“夫君且去忙便是,莫要挂怀我。”
回到房间后,我借口午睡,遣退众人。
待众人退下,我悄悄将之前偷偷用补汤浸泡又晾干的手帕塞给青燕,说道:“青燕,把这个拿去同济堂,给周大夫瞧瞧。”
青燕瞪大双眼,一脸惊讶,问道:“小姐,你这是何意?”
我微微皱眉,说道:“我怀疑这汤药有问题。”
青燕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说道:“小姐,你是说姑爷要害你?姑爷他待你那样好,怎么会害你?”
我轻轻摇头,说道:“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这汤药的气味闻起来有些像我刚入王府那一年,喝的避子汤,但我不能肯定就是避子汤。”
我顿了顿,又说道:“在王府三年如履薄冰的日子教会我,防人之心不可无。”
青燕一脸担忧,问道:“小姐,你在王府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曾因受宠,遭景王身边的大丫鬟嫉妒。她将我骗到王府花园的偏僻井口,将我推了下去。那一次我差点死在井里。”
青燕捂住嘴,惊呼道:“天呐,小姐,那后来呢?”
我接着说道:“景王知道后,念在那丫鬟伺候了他多年,只是将她赶出府去,并没有重罚。”
我目光坚定,说道:“从此以后,我做人做事,都会留意小心,以免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顿了顿,又说道:“这几日张允派人送来的补汤我没敢喝,都趁丫鬟不在意,倒在了花盆里,又或者是手帕、衣物上。”
青燕担忧地问道:“小姐,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微微眯眼,说道:“希望,这只是我想太多。”
08.
“小姐,我回来了。”青燕推开门,脚步匆匆,脸色铁青如霜,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欲言又止。
“结果是什么,你说,我能承受得住。”我见她这副面色,心下猛地一沉,似有块巨石压在心头,已然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青燕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困惑与愤懑:“周大夫说,那根本不是避子汤,是绝子药!姑爷他……他为何不想要与您共同的孩子?”青燕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姑爷表面上看起来,对小姐那般爱重,连纳妾都不肯。”
“是啊,陈家爹娘又一直在催促着想要抱孙子,他不肯纳妾,又不让小姐生,这究竟是为何?”青燕急得直跺脚。
我轻叹一口气,眼神中满是落寞:“或许是嫌我脏吧!我跟过景王三年,他嘴上虽不介意,心里未必不介意。”
“小姐,您莫要如此想。”青燕心疼地拉住我的手。
我苦笑着摇头:“原以为自己嫁了个良人,看来也未必是。但我不恨他,我知道他有他的难处。”
“有何难处?”青燕瞪大了眼睛。
“被人当街抢走新娘,碍于对方权势,他只能忍气吞声。三年后又被逼着娶我这残花败柳,他如何会甘心?”我缓缓说道,眼中泛起一层薄雾。
“小姐,我还听说,景王今日曾派人给您送来一枚白玉佩,说是给您的新婚贺礼,奴婢怎么没见您收到过?”青燕突然想起此事,满脸疑惑。
“玉佩?我好像见过,被陈允砸碎了。”我回忆道。
“被陈允砸碎了?”青燕惊呼出声。
“嗯,应该就是陈允在书房用砚台砸了个粉碎的那一枚。”我肯定地说道,“他恨景王,夺妻之仇,他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怎能不恨?”
“那他恨小姐吗?”青燕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截胡了那一枚玉佩我能理解,但他这样恨景王,是不是也恨我?恨我当年的苟且偷生,恨我没有以死保全清白,令他全家蒙羞。”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什么,砸了,那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能换不少银子。”青燕觉得十分可惜,直拍大腿。
“不重要了。”我摆了摆手,“青燕,你能自由出入陈府,你帮我办一件事。”
“小姐但说无妨。”青燕连忙说道。
“把我所有的金银珠宝,偷偷地都换成银票。”我神色凝重。
“小姐,您这是为何?”青燕瞪大了眼睛。
“这陈家,我不敢再待。就怕哪天陈允觉得我也碍眼,容不下我,一碗毒药将我药死,又或者将我当成对付景王的筹码来利用。”我眼中满是担忧。
“小姐,您这是想跑?”青燕轻声问道。
“对,找个机会,我带着你一起跑。”我坚定地说道。
“那我们去哪儿?”青燕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到时候娘家肯定是去不成了,我们找个繁华温暖的地方住下来,洛阳或者镜州都是很好的选择。”我憧憬着说道。
“小姐,您为何想去这两个地方?”青燕好奇地问道。
“我这人,没有远大志向,情爱于我而言,也不过是点缀。我只想活,好好地活着,我还有那么多的钱,我想吃饱穿暖地活着。”我微笑着说道。
“我听小姐的,小姐你在哪,我在哪!”青燕紧紧握住我的手。
“以后说话做事小心点,别露出我要跑的蛛丝马迹。”我叮嘱道。
“为何?”青燕不解。
“这屋子里的其他丫鬟都是陈允的眼线。”我压低声音说道,“否则陈允怎会知道,今日的那一盘点心,是我亲手所做。”
09.
“夫人,您今日怎的这般早就歇下了?”陈允见我这房中早早便熄了灯火,面上满是意外之色。
往日里,哪怕他忙于公务直至半夜,我亦会守着等他一同入眠。
我微微抬眸,轻声道:“近日,我总觉腹部隐隐作痛,实在不适,便先歇下了。”言罢,我轻抚小腹,努力将神情演得逼真些。
我心中暗自思量,定要让他相信我这几日一直在服用他下在补汤里的绝子药,如此方能避免他再出后手。
我渴望活着,亦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即便那孩子并非与陈允所生。待我r后逃跑,亦可与他人孕育子嗣,是以那绝子药,我断不能食。
“很难受吗?”陈允见我皱眉,病恹恹地躺在榻上,神色间满是怜惜,赶忙上前将我轻轻抱住。
他温暖的大手贴在我冰凉的腹部,眼中满是心疼,柔声道:“可疼得厉害?”
我微微摇头,低声道:“就是有点隐隐作痛,许是过几日便好了。”
言罢,我不再与他言语,缓缓闭上眼睛,躺着休息,许久之后,才真正睡去。
这一夜,陈允并未如之前几个夜晚那般,急不可耐地与我亲热。
他轻轻搂着我,前胸紧紧贴在我的背上,大手一直放在我的腹部,轻轻地揉着,偶尔还会轻声问我:“夫人,可好些了?”
那模样,好似极为担心一般。
第二日,陈允竟破天荒地请假未去上朝,一心一意地在家陪着我。
他命人给我煮了一壶补气血的药茶,亲自端到我面前,温声道:“夫人,快趁热喝了,这药茶对身子好。”
我假意接过,轻抿一口,待转身时,却偷偷将那药茶吐在帕子上,而后将帕子交给青燕,低声道:“青燕,你找机会拿去给周大夫查验一番。”
青燕点头应下。
待青燕回来时,表情极为复杂,她犹豫片刻,说道:“夫人,这一次,姑爷给您喝的,的的确确是补药。周大夫说那绝子汤需连续服用七日方能起效,姑爷这是……后悔了?”
我微微皱眉,心中暗道:我怎敢轻易相信他的改变,我更愿相信,他是另有所图。
接下来的几日,陈允又陆陆续续地让人给我递了几日的补汤,我并未再让青燕去找周大夫查验。
我心中暗忖: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然对我动过手,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周府,我定是要离开的。
与此同时,外面的传言愈发甚嚣尘上。
据说景王在与朋友吃酒后,醉意朦胧间,竟喊了我的名字。
他高声喊道:“阿瑶,我想喝你煮的醒酒汤,阿瑶,你抱抱本王。”
许多人皆听见了,这话自然也传到了陈允的耳中,可他却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毫无反应。
他近日着实忙碌,忙得脚不沾地。
陛下身子愈发不好,太子被废已有半年之久,朝中却迟迟未立下新的储君人选。
朝中大臣们,如今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景王称帝,一派支持陈王称帝。
而陈允身为翰林院修撰,表面上却保持了中立之态。
也因此,他被想平衡各派势力的陛下所重用,近日更是被提拔为翰林院学士,一跃成为天子近臣。
他很少回府,即便回来,亦是歇在书房里,很少踏足我这屋中。
他却派人看着我,话里话外皆不许我出府,还道:“夫人,城里近日乱得很,您还是莫要出府为好。”
我心中暗怒,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知晓了。”
有好几次,我想找借口出府,带着青燕出城,却皆未成功。
表面上,我是这陈府的夫人,可实际上,我却觉得自己更像是被关在这里的人质。
我总觉得,他似乎打算利用我对付景王……
10.
景王迎娶虞宛宛的前一夜,月色如银纱,轻笼着陈府的每一寸角落。
陈允竟回得极早,他吩咐丫鬟在院子里精心摆了一桌酒菜,而后拉着我的手,温声道:“阿瑶,今夜月色正好,陪我一起用饭罢。”
言罢,又让人温了一壶桂花酒,那酒香悠悠飘散,似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故事。
他心情瞧着极好,即便是不胜酒力的我,也被他兴致勃勃地拉着,连饮了几杯。
酒过三巡,陈允双颊泛红,醉眼蒙眬,忽地凑近我,低声问道:“阿瑶,我听闻景王真正的生母并非苏贵妃,乃是前朝废妃徐氏。你在他身边三年,可曾知晓什么内幕?”
我心中一凛,暗道:来了!这大概便是他答应娶我的目的之一。
我虽知晓些内幕,也着实讨厌景王,可一想到若是说出,恐有杀人灭口之祸,便假作不知,装作醉意朦胧地摇摇头,带着几分委屈道:“陈郎,景王他嫌我身份卑贱,什么事都不肯与我说,也不许我去他书房。我这三年,过得犹如通房丫鬟一般,憋屈至极。”
陈允见问不出什么,长叹一声,将我揽入怀里,轻声安抚道:“阿瑶,你别哭,我知你委屈。你再等等,等过了明日,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我心中忐忑,不知他要给我怎样一个交代。我只知他曾让人给我下绝子药,仅这一点,便叫我后怕不已。
我暗自思忖:景王的坏,好歹坏得坦坦荡荡,让人一眼便能看穿。
而他陈允的坏,却是藏着掖着,不让人知晓,如同暗处的毒蛇,防不胜防。
但我知道,无论他要做什么,大概都会在明日出手。
我心中暗叫不好:明日的婚宴,只怕要出事!
我满心想要避开这纷争,然而第二天早上,陈允却铁了心要带我一同去参加景王大婚,任我如何反抗,他都不为所动。
我心中焦急,转身欲跑,却见一支军队突然冒了出来,将我的去路拦得严严实实。我跑不掉,回头看向陈允,突然恍然大悟:“朝中两股势力,你不可能投奔景王,所以你投奔了陈王?这支军队是他给你的,你们想在今日造反?”
“是又如何?”陈允目光闪烁,并未否认,却也没有回答我的后一个问题。
他知道自己这样利用我很卑鄙,可一想到夺妻之恨,他便恨得咬牙切齿:“阿瑶,你也恨他不是吗?要不是他夺走你,我们原本应该白头偕老。但现在也不晚,等杀了他,我们好好过日子。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承诺,将来绝不将人纳入府里惹你心烦。”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我的孩子不能出自你腹中,这是当初我想娶你时,我爹娘逼我答应的唯一条件。”
不能纳入府,那便是要在外头养人。我突然想起陈允他娘说要送给他的那两个良妾,近日竟没在府上见过。
我心中一沉,盯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在外头养了两个外室?”
陈允面色微变,却并未否认,只是无奈道:“阿瑶,我也有我的苦衷。”
我闻言,只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突然觉得他和景王一样令人作呕,甚至更甚。
我冷笑道:“至少景王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养过外室,也从未给我下过绝子药。”
但我心中并不害怕,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婚宴开始……
11.
景王府张灯结彩,那大婚之景热闹非凡,丝竹之声袅袅,宾客往来如云。
我身着素雅衣衫,紧紧跟随在陈允身后,缓缓步入这喧嚣的王府。
刹那间,周围人的目光如利箭般齐刷刷向我投来,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友好。
有人低声讥讽道:“景王大婚,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抢婚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另一人接着附和:“就她也配?瞧她那副模样,不过是个残花败柳罢了,能嫁给翰林院学士陈允,已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冒了青烟!”
我神色平静,恍若未闻这些刺耳之言,脚步沉稳地随着陈允来到景王面前。
陈允微微俯身,恭敬地对景王一拜,朗声道:“恭喜王爷今日抱得美人归!在下还要多谢王爷割爱,归还在下的夫人。”
言罢,他当着景王的面,轻轻将我揽入怀中,动作自然而亲密。
我心中暗忖,以为景王定不会有所动容,毕竟往昔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可供打发消遣的玩物罢了。
然而,景王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玉坠时,神色骤变,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他竟不顾礼仪,在大庭广众之下,猛地一把扯下我脖子上的玉坠,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枚玉坠?”
陈允见状,迅速将我护在身后,不慌不忙地替我回答道:“这枚玉坠阿瑶幼时便有了,听闻她前几年不小心弄丢了,我恰巧近日帮她寻回了这玉坠。说来我与阿瑶还真是有缘,兜兜转转又走到了一起。”
说完,陈允拉着我的手,欲往里走去。
景王却失控地一把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双眼通红,质问我道:“三年半前,你是否去过郊外的金边寺旁边的竹林,是否救过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我微微点头,故作诧异地看向他,轻声问道:“的确有这么回事,王爷怎会知道?”
景王伸出双手,用力禁锢住我的肩膀,全然不顾周围人讶异的神色,红着眼逼问我:“你当时给那个男人用了什么药?他伤在哪里?”
我神色镇定,一一作答:“我爹是开镖局的,他经常受伤,所以我出门时身上常备的是我们家祖传的跌打药,装在一个黑乎乎的小罐子里。那男人当时伤得最重的地方是左腿,血流不止,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性命难保。”
这时,身为新娘的虞宛宛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掀开了盖头,满脸生气地质问景王:“所以你要娶我,是因为你以为当年救你之人是我?你娶我只是为了报恩?”
景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他弄错了救命恩人。
他一直以为当年救他之人是虞宛宛,所以一直想娶虞宛宛,对虞宛宛的青睐皆源于这份救命之恩。
而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当初是他认错了人,他真正的救命恩人是我。
他与我相伴三年,却又亲手将我送给陈允为妻。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我时,眼眶里满是泪水,声音颤抖道:“阿瑶,阿瑶本王错了,阿瑶你原谅本王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心中明白这已没有意义。
因为就在这时,陈允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冷冷地对景王道:“你这样自责、愧疚,一定不想看她死在你面前吧?”
景王当即就慌了神,连忙对陈允道:“你别伤害她,你的仇人是本王,有什么事冲着本王来!莫要伤害无辜之人!”
景王府的侍卫见状,纷纷抽出了佩刀,严阵以待。
而陈允身边的陈王一挥手,一群拿着弓箭的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高墙上,显然陈允已经投靠了陈王,他们今天是有备而来。
一时之间,周围都乱了起来,宾客们吓得面面相觑,想走却因为景王和陈王都没有发话,丝毫不敢动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来杀身之祸……
12.
景王面色冷峻,率先开了口,声音低沉:“你要如何才肯放开阿瑶?”
陈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目光挑衅:“除非你死在我面前,否则,休想我放开她。”
说罢,他身后的侍卫,猛地扔给景王一把长剑,冷冷道:“王爷,可用此刀自刎。”
景王握着那剑,手微微颤抖,犹豫片刻后,缓缓举起了长刀,目光深情地望向我,柔声道:“阿瑶,我欠你一条命,如今便还你。只愿来世,你能做我的妻,与我携手共度一生。”
陈允见景王真有为我去死的决心,在我耳边低语,声音阴冷:“阿瑶,你不要为他动容。你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他。等待会儿一切结束,你仍旧是我的妻,我会好好待你。”
可他言之过早,话音未落,下一刻,景王眼神骤变,突然用手中的长剑,狠狠刺向了旁边看热闹的陈王。
陈王毫无防备,被刺中要害,顿时吐血倒地。那剑上有毒,陈王不过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双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高墙上的黑衣人们,见主子已死,一时群龙无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该退。
陈允也自己乱了阵脚,他手上的匕首,随着他颤抖的动作,在我脖子上割出了一条条鲜红的伤口,血珠顺着伤口滑落,染红了我的衣襟。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景王,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与你同榻三年,你真能舍弃她不顾?”
陈允还未说完,王府的暗卫瞅准时机,从背后偷袭,一剑刺穿他的肩膀。肩膀的剧疼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握紧的匕首,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我终于获救,景王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将我紧紧抱起来,声音颤抖:“阿瑶,你没事就好,你若有事,我定不会原谅自己。”
我没理他,目光冷冷地转头看向陈允。没了我这个人质,作为陈王党羽的他,很快被乱剑砍死,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昨日还信誓旦旦说要与我白头偕老的夫君,今日就死在了景王手中,生命如此脆弱,让人唏嘘。
我没有哭,也没有挣扎,我只是静静地一直望着陈允,望了他很久,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里,又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他低估了景王的狠心,当年景王能为了利益,亲自把虞宛宛嫁到江南,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又怎么会把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
哪怕对我再愧疚,我的命在景王眼里,也比不过那滔天的荣华富贵。陈允他太不了解景王,所以注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其实,我给过他机会的。
陈府没有不透风的墙,青燕偷偷地一次次出府为我办事,他怎会真不知?他怎会不知我早就知道绝子药的真相?
若他在那时,因为对我的愧疚而选择不再继续把我拖下水,他作为给过我温暖的夫君,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走到这一步,定会与他共渡难关。
可他话说得好听,却一次又一次地拖我下水,将我置于危险之中……
那么这个夫君,死了就死了吧,也算是他自食恶果!
13.
陈允离世了,那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就此消逝于世间。
陈王亦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紧随其后,撒手人寰。
如此一来,景王原本筹备得热热闹闹的大婚,也只能无奈取消。
这些消息,如同一阵狂风,迅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听闻后,雷霆震怒,当即下旨,欲将景王处死,以正朝纲。
可命运弄人,此时的皇帝,已然是将死之人。
他所有的儿子,几乎都在这一夜之间,遭遇了各种厄运。
有的病死榻上,气息微弱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有的走路时不慎摔倒,竟就此丧命;还有的中毒后瘫痪在床,动弹不得。
唯一健全的孩子,只剩下景王一人。
皇帝望着这偌大的皇宫,心中满是悲凉。他实在没有办法看着皇权落入别家之手,无奈之下,只好忍着心痛,封景王为太子。
景王被封为太子的当日,皇帝悲愤交加,竟吐血而亡。
一时间,举国哀伤,百姓们皆沉浸在悲痛之中。
而我,趁着这混乱之际,背了小包袱,与青燕一起悄悄离开了京城。
青燕曾是皇帝安插在景王府的间谍,她最拿手的便是易容的功夫。
经她一番精心打扮,我如今就算是堂而皇之地站在景王面前,他也定然认不出我来。
青燕曾一脸疑惑地问我:“小姐,王爷如今那样爱您,满心满眼都是您,还想要立您为后,您为何要走呢?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傻姑娘,我陪伴他三载时光,却始终无半点名分,这足以说明他心肠极硬。再大的恩情,将来也有用完的时候。”
“与其再给他多次机会,不如给多个男人一次机会。”
“景王不行,还有陈允。陈允若也不行,这世上还有李允、刘允。”
“天下男人遍地都是,若是不行,我就再嫁。嫁一次是嫁,嫁十次亦是嫁。”
“他们将我当成玩物,肆意摆弄,殊不知他们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消遣的玩物罢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包袱,接着说道:“我现在有景王给的那一大笔钱,想要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何必困在那吃人的后宫,与那些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后来的后来,景王终其一生,都没有立后。
他也没有广纳后宫,仿佛心中始终留着一方空地,无人能够填补。
他也曾派人四处寻我,想要从茫茫人海里将我寻回。
他或许后悔曾那样待我,听闻他曾夜夜抱着我的寝衣入睡,在醉酒之时,声声喊着我的名字。
但帝王的一生,有权利便已足够。情爱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抹点缀,是那繁华背后的淡淡影子。
史书上留下最多的,是他浓墨重彩的政绩,是那千秋万代的功业,而非关于后妃的琐碎描写。
而我,足够清醒。我从未爱过他,但我曾爱过陈允。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在我心中,我的自由,才是最为重要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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