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邻麻将必赢软件开挂【分享开挂(透视)辅助步骤教程】百发百中的故事(为何不要跟亲戚同住一个小区?我家的经历,或许是一个很好的警示)
当初决定跟阿伟的小姑子,也就是他亲妹妹薇薇,买进同一个小区时,我以为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多好啊,门对门,以后有个照应。”我妈在电话里这么说。
我婆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我的手,拍了又拍,“以后豆豆跟小宝一起长大,我们薇薇也能帮你搭把手,你上班忙,没事的。”
阿伟,我那永远觉得亲情大过天的老公,更是沉浸在一种“阖家团圆”的美好幻想里。
他说:“老婆,你看,这不就是我们奋斗的意义吗?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还离得近。”
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看着新房窗明几净,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给木地板镀上一层温暖的金黄。
我也笑了。
是啊,多好。
我天真地以为,所谓的“照应”,是双向的。是我家没酱油了,可以去敲敲门;是她家忘了收衣服,我可以打个电话。
是一种平等、互助、充满温情的现代亲邻关系。
我真是,太傻了。
入住的第一个周末,我们正在吭哧吭哧地拆纸箱,门铃响了。
是薇薇,她穿着一身卡通睡衣,头发乱糟糟地挽着,手里拎着个空碗。
“嫂子,家里没葱了,借根使使。”她笑嘻嘻地说,眼睛已经越过我,在打量我们家还没归置好的客厅。
“行啊。”我转身去翻还堆在厨房角落的购物袋。
她就那么跟了进来,一点不认生,像巡视自己的领地。
“哟,嫂子,你们这冰箱买的西门子的啊?双开门,真气派。”
“嗯,想着以后东西多。”我把一小捆葱递给她。
“谢啦。”她接过葱,人却没走,继续在厨房里晃悠,“这灶台也不错,比我家的好擦。”
我心里有点别扭,但还是笑着应付:“还行吧。”
这是“照应”的开始,一根葱。
多么微不足道,多么充满了生活气息。
我甚至还有点感动,觉得这才是亲人间的烟火气。
第二天早上,我刚把豆豆的牛奶热上,门铃又响了。
还是薇薇。
“嫂子,我家的鸡蛋吃完了,忘了买,借两个给小宝煎个蛋。”
“好。”我打开那台被她夸赞过的西门子冰箱。
她探头进来,“哇,嫂子你这冰箱塞得真满,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
我干笑着,把一盒鸡蛋拿出来,给了她两个。
她走后,阿伟从卧室出来,揉着眼睛问:“谁啊大早上的?”
“薇薇,来借鸡蛋。”
“哦。”他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我没说话。
我看着厨房里那盒被打开的鸡蛋,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被迅速、密集地验证了。
周一,她来借挂烫机,“嫂子,我明天要见个客户,这衬衫皱得没法看。”
周三,她又来了,“嫂子,你家那个戴森的吸尘器借我用用,我家的坏了,吸个地毯。”
周五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刚坐下准备吃饭,她的电话就来了,是打给阿伟的。
“哥,我跟朋友约了打麻将,三缺一,你让嫂子帮我接一下小宝呗,就在小区门口的幼儿园,五点半放学。”
阿伟捂着电话,用口型对我说:“接一下小宝。”
我皱了皱眉。
我们盘子里的红烧肉还冒着热气,豆豆正张着嘴等我喂饭。
“就一次。”阿伟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能说什么?
我放下碗筷,对豆豆说:“宝宝乖,妈妈去接一下小宝哥哥,马上回来。”
豆豆的嘴巴立刻瘪了下去。
那天,我把小宝接回来,给他洗了手,陪他看了半小时动画片,又喂他吃了晚饭。
薇薇是晚上九点多才回来的,满面红光,带着一身烟酒味。
“辛苦啦嫂子!”她一边换鞋一边大声说。
小宝已经在我家沙发上睡着了。
她抱起小宝,临走时,又探头对我说:“嫂子,你明天煲汤吗?多煲点,我跟小宝过来喝。”
我愣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阿伟走过来,关上门,搂着我的肩膀。
“辛苦了老婆,她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
我推开他的手,第一次对他发了火。
“阿伟,她是大大咧咧,还是压根没把我当外人?”
“这不就是没把你当外人吗?”他一脸无辜。
“没当外人,就是可以随意使唤我,占用我的时间,打乱我的生活节奏?”我的声音忍不住拔高。
“哎呀,多大点事儿啊。”他开始和稀泥,“她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我们帮衬一下,应该的。”
“帮衬,和被当成免费保姆,是两码事!”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因为薇薇吵架。
我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我开始明白,住得近,不是“照应”,而是“入侵”。
我的家,正在慢慢变成她的储藏室、她的食堂、她的托儿所。
而我,是那个免费的、随叫随到的、还不能有怨言的管理员。
事情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我的生活,被切割成了无数个碎片。
我正在写一份重要的工作报告,薇薇的微信弹了出来:“嫂子,在吗?帮我收个快递呗,生鲜,放不了门口。”
我正在跟豆豆玩拼图,享受难得的亲子时光,她的电话又来了:“嫂子,我跟小zha男吵架了,你过来陪我坐会儿呗,我一个人害怕。”
我只好把豆豆交给阿伟,匆匆赶过去。
结果发现她所谓的“害怕”,是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偶像剧,只是需要一个听众,听她痛骂那个从未露面的“zha男”。
我像个心理咨询师一样,听她絮絮叨叨了两个小时,回到家,豆豆已经睡了。
我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委屈。
我的时间,我的情绪,我的一切,都被她理所当然地侵占着。
有一次,我新买了一条真丝的连衣裙,浅米色的,很贵,准备参加一个重要的朋友婚礼时穿。
就那么挂在衣帽间里。
周末,薇薇又带着小宝来串门。
我当时在厨房准备午饭,阿伟在书房打电话。
等我端着水果出来时,发现小宝手里拿着一支巧克力味的冰淇淋,正靠在我的衣帽间门口。
而我的那条新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拽了出来,裙摆上,赫然印着一个棕黑色的、黏糊糊的手印。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小宝!”我尖叫了一声。
小宝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冰淇淋掉在地上。
薇薇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过来抱住她儿子。
“你吼他干什么!不就是弄脏一件衣服吗?你至于吗?”她对着我喊。
我指着那条裙子,气得浑身发抖。
“薇薇,你看清楚,这是真丝的!干洗都未必洗得掉!而且,谁让他进我衣帽间的?谁让他拿着冰淇淋到处乱跑的?”
“小孩子懂什么!”她抱着儿子,一副全世界都欺负了她们母子的样子,“再说了,你这门又没锁,他好奇进去看看怎么了?一件衣服而已,大不了我赔你!”
阿伟闻声从书房出来,看到这场景,立刻开始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老婆,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薇薇,你也真是的,怎么看孩子的?”
薇薇抱着儿子,哭得更凶了。
“哥!你看她!她就是看不起我们娘俩!嫌我们穷,买不起她那么贵的衣服!”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我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巧克力、眼泪、哭声,还有我那条被毁掉的裙子。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听见阿伟在外面手忙脚乱地安慰他妹妹,劝她回家。
我听见薇薇还在抽抽搭搭地控诉:“她就是故意的……她一直就看我不顺眼……”
那天晚上,阿伟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
“老婆,别生气了。我已经说过她了。那裙子,我再给你买一条,一模一样的。”
我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他。
“阿伟,这不是一条裙子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他赶紧说,“是薇薇不对,我不该让她带孩子过来乱跑的。”
“你知道?”我反问,“你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吗?”
他愣住了。
“根源就在于,我们跟她住得太近了!近到她已经完全没有了边界感!她把我的家当成她自己的家,把我的东西当成她的东西,把我的人当成她的佣人!”
“老婆,你言重了……”
“我言重了?”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那条裙子,是我攒了两个月钱买的。我舍不得穿,就为了等一个重要的场合。现在呢?被她儿子一个巧克力手印就毁了。她有一句道歉吗?没有!她反过来说我小题大做,说我看不起她!”
“我问你,阿伟,如果今天是我,或者我弟弟,弄坏了她最心爱的东西,她会是这个反应吗?你妈会是这个反应吗?”
他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答案。
如果角色互换,我恐怕要被他全家口诛笔伐,钉在“不懂事”的耻辱柱上。
“我们搬家吧。”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他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
“搬家?我们才刚搬进来多久?这房子……”
“房子可以卖了再买。阿伟,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疯掉。这个家,也会被她搅散。”
他抱着我,不停地说:“对不起,老婆,对不起。”
但他没有同意搬家。
在他心里,为了这点“小事”就卖房搬家,太小题大做,太伤亲戚和气。
他承诺,会跟薇薇好好谈谈,让她以后注意分寸。
我相信了他。
我再一次,天真地相信了,所谓的“谈谈”能解决问题。
之后的两个星期,确实清净了不少。
薇薇没有再来敲门。
我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敏感,太小气了。
直到我婆婆的电话打来。
电话一接通,婆婆的声音就透着一股子不高兴。
“小静啊,你最近是不是跟薇薇闹别扭了?”
我心里一沉。
“妈,没有啊。”
“还没有?薇薇都跟我说了。说你不让她进门,还为了一件衣服,把小宝都给骂哭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妈,事情不是那样的。是小宝弄脏了我的新裙子,我只是说了他两句,并没有骂他。”
“小孩子嘛,能有多大力气?弄脏了洗洗不就好了?你也是当妈的人,怎么跟个孩子计较?薇薇一个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你们做哥嫂的,不帮衬她,还给她气受,你让阿伟的脸往哪儿搁?”
婆婆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明白了。
这不是薇薇一个人的问题。
这是他们一家人的问题。
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外人。而薇薇,是他们需要无条件维护、包容、迁就的“自己人”。
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应当。
我所有的底线,都是小题大做。
“妈,我也有我的工作,我的家庭,我的生活。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围着她转。”我终于忍不住反驳。
“什么叫围着她转?一家人住得近,互相帮个忙,这不应该吗?当初让你们买在一个小区,就是为了这个。你要是这么不情不愿的,当初就不该买!”
“嘟——”
婆婆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在客厅中央,浑身冰冷。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帮衬”薇薇。
我嫁给阿伟,住进这个家,就等于签下了一份无形的卖身契,卖掉了我的个人空间、我的时间和我的尊严。
阿伟回来后,我把婆婆的话转述给了他。
他一脸疲惫,坐在沙发上,捏着眉心。
“我妈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她也是心疼薇薇。”
“她心疼她女儿,谁来心疼我?”我红着眼睛问他,“阿伟,我才是跟你过一辈子的人!豆豆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为了你妹妹,要牺牲我们这个小家的安宁?”
“没有那么严重,老婆。”他还在试图粉饰太平。
“没有那么严重?”我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已经被堵得快喘不过气了!我每天上班累得像条狗,回到家,我不想再应付你妹妹的任何破事!我想安安静生吃顿饭,想踏踏实实陪陪儿子,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他走过来想抱我。
我躲开了。
“阿伟,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们必须搬家。否则,我们就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我们之间炸开。
阿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静,你……你别说气话。”
“我没有说气话。”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被人予取予求,还被指责不够大度的日子了。你自己选吧。”
那段时间,我们陷入了冷战。
家里安静得可怕。
阿伟开始早出晚归,大概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薇薇也没有再出现。
我以为,我的最后通牒,终于让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血缘亲情在他心中的分量,也高估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三的下午。
那天我公司有急事,需要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时间定在下午四点。
而豆豆的幼儿园,是三点半放学。
我提前跟阿伟打了招呼,让他那天务必准时去接豆豆。
他满口答应。
下午三点,我正在会议室调试设备,薇薇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我按掉了。
她又打。
我再按掉。
然后,她的微信进来了,是语音。
我点开,她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嫂子,救命啊!我车在路上抛锚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赶紧让你哥来接我一下!我这边急着去签个合同!”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立刻给阿伟打电话。
关机。
我又打。
还是关机。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我看着手表,三点十五分。
离豆豆放学还有十五分钟。离我的会议开始还有四十五分钟。
我心急如焚。
我给薇薇回电话:“你哥关机了,我联系不上他!我四点要开会,走不开!”
“那怎么办啊!我这合同很重要的!嫂子,要不你先来接我?你把我送到地方,再去接豆豆,来得及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薇薇!豆豆三点半就放学了!幼儿园老师不可能一直等着!我怎么可能先去接你?”
“哎呀,你就跟老师说一声,晚一点去嘛!多大点事儿!我这合同几百万的单子呢!嫂子,你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我分不清轻重缓急?”我的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在你眼里,你那几百万的合同,比我儿子,比你亲侄子的安全还重要?”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打断她,“薇薇,我告诉你,我今天就算是丢了工作,也得先去接我儿子!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
我挂了电话,立刻冲出公司,打了辆车直奔幼儿园。
路上,我心里一直在骂阿伟。
这个不靠谱的男人!关键时刻永远掉链子!
我赶到幼儿园时,已经是三点五十。
豆豆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传达室里,小嘴瘪着,眼圈红红的。
看到我,他“哇”地一声就哭了。
“妈妈,你为什么才来……”
我抱着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对不起宝宝,妈妈来晚了,妈妈公司有急事。”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阿伟的电话。
他终于开机了。
“老婆,我刚才手机没电了,刚充上。我正往幼儿园赶呢,你接到豆豆了吗?”
“你说呢?”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接到了就好,接到了就好。”他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我跟你说,刚才薇薇车坏了,我过去帮她处理了一下,所以耽误了。”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
果然。
又是薇薇。
为了他妹妹,他可以把我交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为了他妹妹,他可以让他亲生儿子一个人在幼儿园担惊受怕地等着。
“阿伟。”我平静地说,“我们谈谈吧。”
那天晚上的谈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把豆豆哄睡后,坐在客厅里等他。
他一进门,就带着一脸讨好的笑。
“老婆,我错了,我检讨。我不该手机关机,不该让你担心。”
我没理他这套。
我指着对面的沙发,“坐下。”
他愣了一下,乖乖坐下了。
“阿伟,今天下午,薇薇给我打电话,让我先去接她,再去接豆豆。”
他脸色一变。
“她……她怎么能这么说?”
“她就是这么说的。她还说,我分不清轻重缓急。”我冷笑一声,“在她心里,她的合同,比豆豆重要。在你心里呢?”
“当然是豆豆重要!”他立刻表态。
“是吗?”我盯着他,“那你为什么会忘了要去接他?为什么你的手机会那么巧地关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下午有事,答应了要去帮她?”
他躲闪着我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本来以为来得及的……”
我全明白了。
他早就跟薇薇串通好了。
他负责去帮薇薇处理“急事”。
而接豆豆这个“小事”,就顺理成章地甩给了我。
他甚至都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就默认我会搞定一切。
他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可以无限包容、无限付出的,没有脾气的机器人吗?
“阿伟,我们离婚吧。”
我又一次说出了这三个字。
但这一次,我的心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挣扎。
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慌了。
他冲过来,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
“老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跟薇薇说清楚,让她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们!”
“没用的。”我摇摇头,轻轻推开他,“阿伟,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是你,是我,是你们全家的问题。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在你看来,大家族血浓于水,妹妹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在我看来,我们这个小家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它的安宁。”
“我们之间,没有对错,只是不合适。”
我说完,站起身,走回卧室,关上了门。
我给他留了体面,没有把话说得更难听。
我没有告诉他,我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护不住,那他就不配拥有一个家。
那晚之后,我开始默默地在网上看房子,咨询中介。
阿伟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每天准时下班,抢着做饭,陪豆豆玩,对我嘘寒问暖。
他甚至真的去找薇薇大吵了一架。
我是在楼下倒垃圾时,无意中听见邻居议论的。
“听说了吗?11栋那对兄妹,昨天晚上吵得天翻地覆的。”
“是吗?为什么啊?”
“好像是哥哥不让妹妹再去找他老婆了,说他老婆要跟他离婚呢。”
“哎哟,这妹妹也真是的,天天往哥嫂家跑,谁受得了啊。”
我听着,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太晚了。
阿伟,一切都太晚了。
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建立不起来了。
就在我以为,事情会以一种相对和平的方式,走向终结时,一场真正的灾难,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那是一个周末。
我约了中介去看一套远在城市另一端的房子。
出门前,我千叮咛万嘱咐阿伟,一定要看好豆豆。
最重要的一点,我重复了三遍:
“豆豆对芒果严重过敏!家里任何芒果以及芒果制品,都不要让他碰!听见没有!”
豆豆的过敏史,是写在病历本上的。上次误食了一点芒果干,就全身起红疹,呼吸困难,被送去急救。
这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红线。
阿伟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我记着呢!绝对不会让他碰的!”
我这才稍微放心地出了门。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如此信任他。
我看完房子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一开门,我就闻到了一股甜腻的果香。
是芒果的味道。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客厅里,薇薇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一个巨大的金煌芒,一边看着电视。
小宝在旁边玩玩具。
阿伟和豆豆,却不见踪影。
“嫂子,你回来啦。”薇薇看到我,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好像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
“阿伟和豆豆呢?”我厉声问道。
“哦,哥带豆豆去楼下玩了。”她指了指茶几上一个空了的芒果核,“这芒果真甜,嫂子你买的吗?”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疯了一样冲向茶几。
在果皮垃圾旁边,我看到了一个撕开的,芒果味果冻的包装袋。
我的手开始发抖。
“谁吃了这个?”
薇薇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愣愣地说:“豆豆啊……我给他吃的,他很喜欢呢……”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世界,塌了。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就往楼下冲。
我一边跑,一边给阿伟打电话。
电话通了。
“老婆,怎么了?”
“豆豆呢!豆豆怎么样了!”我声嘶力竭地喊。
“豆豆?豆豆挺好的啊,正在滑滑梯……”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嘈杂声,和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豆豆的声音!
我冲到楼下的小花园,看到阿伟正抱着豆豆,一脸惊慌失措。
豆豆的脸上、脖子上,已经起满了大片大片的红疹,他一边哭,一边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小脸憋得通红,呼吸声像是破旧的风箱。
“送医院!快!”我冲过去,从他怀里抢过豆豆。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地库,开车直奔最近的儿童医院。
路上,我抱着呼吸越来越困难的豆豆,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豆豆有事,我要他们所有人都陪葬。
到了医院,挂急诊,吸氧,打脱敏针,做雾化……
医生看着豆眼上迅速蔓延的荨麻疹和已经有些浮肿的嘴唇,脸色凝重。
“怎么回事?又接触芒果了?不是跟你们说过,这个孩子是严重过敏体质吗?再晚来一会儿,喉头水肿堵住气管,神仙都救不了!”
医生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也砸在了旁边面无人色的阿伟心上。
经过一番紧急抢救,豆豆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
他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红疹,疲惫地睡着了。
我坐在病床边,握着他冰凉的小手,一动也不敢动。
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
阿伟站在病房门口,几次想走进来,都被我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过了很久,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没有躲。
“为什么?”我看着他,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出门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薇薇会出现在我们家?为什么她会给豆豆吃芒果果冻?”
他捂着脸,眼圈红了。
“我……我下楼去扔个垃圾,就五分钟……我让她帮忙看一下豆豆……我没想到她会……”
“你没想到?”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阿伟,你三十多岁的人了,你永远都在说你没想到!你没想到她会弄脏我的裙子,你没想到她会耽误你接儿子,你没想到她会差点害死你儿子!”
“你不是没想到,你就是不在乎!”
“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你甚至不在乎豆豆的死活!在你心里,只有你那个好妹妹!”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回荡,引来了护士的侧目。
我不在乎。
我只想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愤怒、恐惧,全都发泄出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婆婆。
我按了免提。
“小静啊,我听薇薇说了,豆豆怎么了?没事吧?哎哟,薇薇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吃个果冻,怎么就那么严重了?是不是你们平时太娇贵了?”
听到这话,我笑了。
我对着电话,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说:
“妈,豆豆差点就没了。”
“他现在在医院抢救,医生说,再晚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你那个好女儿,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杀了我儿子而已。”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我没等她再开口,继续说:
“还有,阿伟。”我转头看着我那已经面如死灰的丈夫,“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豆豆归我。这套房子,卖掉,钱一人一半。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你妹妹,你妈,你们全家,都离我和我儿子远一点。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我挂了电话,关了机。
我转身走进病房,把门反锁。
世界,终于清净了。
那一夜,我守在豆豆的病床前,一夜未眠。
我看着他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他小手的温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带他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第二天早上,阿伟顶着两个黑眼圈,手里提着早饭,出现在病房门口。
门被我反锁了,他进不来。
他就在门口,隔着门上的小窗户,看着我。
“老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是我混蛋,是我没有尽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我昨天已经把家里的钥匙换了。我跟薇薇,跟我妈,都说清楚了。以后,我们家,不欢迎她们。谁都不能再来打扰我们。”
“我们把房子卖了,我们搬家,搬去哪里都行,只要你和豆豆在我身边。”
他说了很多。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回应。
哀莫大于心死。
当一个女人,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全过程后,任何的忏悔和弥补,都显得苍白无力。
更何况,这一切的“醒悟”,是以我儿子差点付出生命为代价的。
太沉重了。
我承受不起。
豆豆出院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律师。
离婚协议,我早就拟好了。
我没有要他一分钱的抚养费,只要豆豆的抚养权,和房子的一半产权。
他看着协议,双手颤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说:“小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房子,我不要了,都给你和豆豆。算是我……最后的一点补偿。”
我没有拒绝。
这不是补偿,这是他欠我们的。
办完手续的那天,天气很好。
我开车带着豆豆,回那个所谓的“家”,去收拾东西。
开门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门。
那扇紧闭的门,像一只沉默的怪兽,曾经带给我无尽的噩梦。
我很快就收拾好了我们的行李。
其实东西不多,很多当时费尽心力添置的家具家电,我都不要了。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临走时,对面的门开了。
薇薇走了出来。
她瘦了,也憔悴了很多,看着我,眼神复杂。
“嫂子……不,小静。”她嗫嚅着,“对不起。”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医院干什么?
我拉着豆豆的手,从她身边走过,一句话也没说。
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我没有回头。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有些关系,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重圆。
我们很快卖掉了房子。
我用那笔钱,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离我公司很近,但离他们所有人都很远的地方,买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
搬家那天,我看着豆豆在新家里跑来跑去,脸上洋溢着久违的、无忧无虑的笑容。
我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这里没有不请自来的亲戚,没有响个不停的门铃,没有理所当然的索取,也没有小心翼翼的赔笑。
只有我和豆豆,和安宁。
晚上,我给豆豆讲完睡前故事,回到自己的房间。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温柔地铺在我的床上。
我打开手机,看到阿伟发来的一条微信。
是几个小时前发的。
“薇薇后来跟我说,那天她之所以会那么着急地去找你,是因为她签的那个合同,如果成功了,她就能换一辆新车。她早就看上了,就等那笔钱。”
“她说,她当时脑子里只有那辆车,所以才……口不择言。”
“小静,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
“祝你和豆豆,以后都好。”
我看着那条信息,很久,然后默默地删除了。
我们以后,会好的。
而且会非常好。
至于他们,与我何干?
现在,我和豆豆已经在这个新家住了一年多。
我的工作很顺利,豆豆的身体也很好。
周末,我会带他去公园,去博物馆,去图书馆。
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在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
生活平静,且美好。
我再也没有见过阿伟,也没有见过他家的任何人。
他们就像我人生中一场凶险的感冒,发过一场高烧后,终于痊愈了。
虽然留下了一些后遗症,比如我对过于热情的亲戚关系,始终抱有警惕。
但更多的是让我明白,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
写下这段经历,不是为了抱怨,也不是为了博取同情。
我只是想用我家的故事,给所有正面临或即将面临同样困境的人一个警示。
亲戚之间,最好的距离,是一碗汤的距离。
盛好端过去,汤还是温的,但绝不是一抬脚就能到。
这个距离,足以保留温情,也足以守住边界。
它可以让亲情,不至于在日复一日的琐碎和消磨中,变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负担。
不要跟亲戚住同一个小区。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那份想要“守望相助”的善意,在对方眼里,会不会变成可以“无限透支”的信用卡。
而当这张卡被刷爆的时候,你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金钱和时间。
还有你对亲情,最后的那一点点信任和期待。
以及,你本该拥有一个家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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