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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战丹东麻将有可以辅助开挂吗【分享怎么提高好牌几率步骤教程】息事宁人的意思(真江湖 之 回马枪)

2025-12-13 16:43:34中小学排名阅读 0


约战丹东麻将有可以辅助开挂吗【分享怎么提高好牌几率步骤教程】息事宁人的意思(真江湖  之 回马枪)

摘要:

那两腿看着老实地并着,但是裹裆摩胫,双腿含曲,后腿撑着地面,前腿瞄着要害。

就这架势,只要小老头后步一蹬,两手封着王三江的胳膊,不待王三江出手,一膝盖就撞到他卵子上了,就手一拳也钻进了咽喉,不管王三江退不退,顺步一肘顶中心口,然后另手圈捶一掼,后脑勺子又是一捶。只需半步,就要了王三江的命了。

而这小老头一边赔不是还一边挪着小步,这又封住了王三江的步眼,王三江上步就得别跤,根本出不来手脚。

肩、肘、膝、足上的补丁也不是干活磨出来的,而是打树撞出来的。就这种身法,上手就不是打一个点两个点,而是以头、肩、肘、手、胯、膝、足,七星并进,合周之力直接撞向要害,可以说打上就要命。就这一缩身,王三江就已经死了。

最狠的是他的袖子里绑着“挂刀”,而裤子那个烂缝里,也藏着攮刀子。真就是杀了人要走,十个二十个王三江也拦不住他。

还有跪在地上那一对男女,那小闺女还好,只是跪着,而那个瞪着虎眼的大小子,看他是在那跪着,但是一腿前,一腿后,都含着蹬势,他随时一冲都能把王三江扑翻,若是抱住了小腿,脑袋一摆就撞在裆里了,王三江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照样是个挺尸当场。

秀梅一个女孩家的,现学也晚了,老头子就把能嘱咐的都嘱咐了,临了又传了一手绝技,唤作回马枪。只希望关键时候可以救命。不过公爹也再三叮嘱:回马枪出枪阴险,有损阴德,不到万不得已,不遇大恶之人,千万不可使用。

正文:

青烟袅袅娜娜,舒展而上,声远油坊的灶房里雾气蒸腾,枣馍的香气透过麦秆的锅盖,不断地散发出来。当家少奶奶秀梅抱着孩子靠着门框,跟围着锅台的王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着。阳光打在她粉嫩细长的脖子上,连带耳朵,都敷上了一层暖色。衣服上的金线,也随着腰身的扭动一闪一闪的,很是好看。

院里一只锦毛大公鸡,正悠闲地踱着步子,带着三只花豹母鸡啄着地上的米粒。天上白云漂浮,墙面都在阳光下泛着安逸的白光。

小少爷吵着要拿那锅铲当宝剑玩,少奶奶轻声地哄着,说着要读书识字。王妈感叹道,也就是镖局关了,这要放在以前,都耍上真家伙了。要知道,少爷王三江九岁的时候就跟着出镖了。秀梅转过脸来,眯缝着眼睛看着大院,道,要不是因为他,镖局也就不用改油坊了。还是安稳些好。王妈道,谁说不是呢。听说外头在打仗,好些个地方都起了义和团。秀梅道,还不是洋人闹的。

正说着,院里那鸡扑棱棱地惊飞起来,隔着院门,就听见小伙计春生扯着嗓子叫嚷:“我的奶奶哎!你快出去看看吧!咱家大爷又跟人在街上打起来了!”

秀梅那平静秀美的脸孔一下子就定住了,僵了一瞬,将孩子一把阻给王妈,弯腰就去拾那拨炭的火钩,那手猛然一抖,带出了一大团的火炭,吓得王妈浑身一颤,赶紧转身护住小少爷。

秀梅提着火钩挺起腰身,咬着嘴唇想了想,又一声叹息把火钩丢在了地上,也不待看孩子的反应,忙不迭地就往外走。身后王妈嚷了一声:“少奶奶!你别太责备少爷,他最是看重荣誉,也苦闷着呢!”

这一路上,秀梅的心口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因为练了几天拳脚,又是鱼头金刀王孟尧的单传,这就忘乎所以,遇到练武的就要跟人试试。若是这样还倒好,可就怕他瞎目惺惺地撞上了父辈的仇家。

“赶紧的吧奶奶!你再不去怕就收拾不住啦!”春生憋尿似的,弓着身子快速地跺着碎步,指指画画一个劲地催促,好像大爷王三江眼看就不行了。

“春生,你慢点说,怎么回事!是不是大爷又欺负人了?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秀梅倒腾着小脚,一边走一边理着鬓角。

“是外地人!不过这回,我总感觉跟以往有些不一样。”春生一边走着一边回头,时不时还蹦两个高儿。知道当奶奶的小脚倒腾的慢,想奔回去找王三江,又不敢走得太快,急得前前后后的两头焦急。

秀梅扭着身,前后上下检查了下衣装,生怕哪里不得体,给公爹丢了人。公爹王孟尧活着的时候,就没少叮嘱自己,说三江这牲口脾气,早晚出事,只希望他受些教训,别丢了性命就好。早先江湖上都还给些面子,都不跟这愣头小子一般见识。可王孟尧一死,一门的师兄弟都跟他疏远了。

刚迈出街门,秀梅隐约听到了孩子的一声哭啼,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一咬牙迈过了门槛。

上街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围着一大圈人,还继续有路人往近前凑,货郎挑子小推车的,也三三两两地停在边上,卖主一边嘹望着自己的家什,一边抻脖踮脚的往里瞅。秀梅加紧往前赶,春生却早已猴子一般蹿了过去。

老远就听着王三江得理不饶人,“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你到了地面也不打听打听,这就是声远镖局的大门前街!武林道上的走到这,哪个不是下马步行?够面的进门拜码头,不够的就得赶紧开溜,你们多大的分量?敢在我镖局前街吆喝卖艺!还出言不逊,侮辱我声远字号!”

秀梅心里骂着,人家敬重祖辈,那是祖辈威德并举赢回来的,可不是这么瞎咋呼回来的。这就找大空儿往里挤,但圈子让一些大老爷们挡了个严实,插着缝儿,多少能看到一点,见里边横竖放着几条枪,好像还有个载着箱子的小推车,也看不出对方一共几个人,就见一个干巴老头在一个劲地向王三江赔礼道歉,“爷们!爷们息怒!咱个是跑江湖弄杂耍的腥挂子(假拳卖艺),算不得武林中人……”

“你那戳着的是不是刀枪棍棒?”

“是。”

“是不就行了,戳了杆子,就是武行。”

“是,是,爷们你教训的是,咱无名鼠辈,规矩没做到……”那小干巴老头一个劲地抱拳鞠躬,脑袋点得跟小鸡啄食似的。

“说这没有用!知道我是谁么?”王三江挺着腰板,鼓起胸脯,乍着两条牛腿似的粗胳膊,那膀子还一拧一晃的,浑身带劲。

“爷们儿,”小老头一脸苦笑,一张脸皱成了烂菜叶子,“爷们儿,咱要是知道,咱不就不犯这错了不是?您说呢?”

王三江将嘴一撇,翘着下巴自报家门:“啊!咱家,虎头蔓(王姓),上三下江,家父鱼头金刀王公孟尧,王爷府内侍卫教头;祖父王公顺清,咸丰年时保过苏州皇杠;曾祖王公声远……”

说到这个名字,老头那小身板一振,眯缝着的小眼睛唰就瞪得溜圆。稍稍定了一瞬,等到王三江说完,又恢复了一脸谦卑道:“啊呀!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小老头的身子躬得很低,点头的时候那脑袋差一点就跟腰带平齐了。他口口声声道“荣幸之至”,而不是说“久仰久仰”,看样子没有听过这些个名字。

“爷们儿英武不凡,而眉宇之间又带有虎豹之气,果然是名门之后。我老汉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之处,还望海涵。”

秀梅听着男人又在那卖弄祖上的名声,心里骂了一句:要不是老爷子担心你砸了招牌,遭了祸事,还能把镖局关了改油坊?

使劲往里挤了挤,前边的人先是不耐烦地嘟囔着,回头一见是王家少奶奶出来了,赶紧一碰边上的人,闪出一条小道来。

走进内圈,秀梅这才看清,那小老头鬓角都斑白了,脖子上的皮肉也皱巴巴地松弛着,一张黑里透红的老脸更是皮包骨头,看着活像个干巴小枣。

穿着一身被尘土曝得看不出颜色的短褂,肋下扎着一圈大带,收住了敞开衣领的短褂,透过那口子,能看到里边被汗水溻黄了的小衫。

那肩头跟拐肘顶子补着老大的补丁,袖口也毛袕袕地开着口子,看着不像个卖艺的,倒像是一个逃荒的。

下边是大缅裆的裤子,裤腰又勒了一道布绳,脚脖子扎着绑腿的,下边是一双普通的棉鞋,右边裤脚还烂了道口子,粗针大脚地编拉了几下,露着白花花的棉絮。

只看了这口子一眼,秀梅的心咯噔就是一下子,这是遇到真高手了。

秀梅先是一惊,后又一喜,惊的是遇见出手就要命的主了,喜的是自己来得还算及时,这还有个拦挡。

小老头看着貌不惊人,但那双拳一抱,就护住了上身要害,往前一送,又把王三江的拳路给封上了。而那两腿看着老实地并着,但是裹裆摩胫,双腿含曲,后腿撑着地面,前腿瞄着要害。

就这架势,只要小老头后步一蹬,两手封着王三江的胳膊,不待王三江出手,一膝盖就撞到他卵子上了,就手一拳也钻进了咽喉,不管王三江退不退,顺步一肘顶中心口,然后另手圈捶一掼,后脑勺子又是一捶。只需半步,就要了王三江的命了。

而这小老头一边赔不是还一边挪着小步,这又封住了王三江的步眼,王三江上步就得别跤,根本出不来手脚。

肩、肘、膝、足上的补丁也不是干活磨出来的,而是打树撞出来的。就这种身法,上手就不是打一个点两个点,而是以头、肩、肘、手、胯、膝、足,七星并进,合周之力直接撞向要害,可以说打上就要命。就这一缩身,王三江就已经死了。

最狠的是他的袖子里绑着“挂刀”,而裤子那个烂缝里,也藏着攮刀子。真就是杀了人要走,十个二十个王三江也拦不住他。

还有跪在地上那一对男女,那小闺女还好,只是跪着,而那个瞪着虎眼的大小子,看他是在那跪着,但是一腿前,一腿后,都含着蹬势,他随时一冲都能把王三江扑翻,若是抱住了小腿,脑袋一摆就撞在裆里了,王三江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照样是个挺尸当场。

公爹在世的时候,没少给秀梅说叨这些,道以后一定要替自己看管好儿子,说王三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但是性急难容,早年有了点成绩就停步不前,虽然天天比划,但根本没入正统,如今还是三脚猫、四门斗的小玩意,遇见内行根本不顶。

可秀梅一个女孩家的,现学也晚了,老头子就把能嘱咐的都嘱咐了,临了又传了一手绝技,唤作回马枪。只希望关键时候可以救命。不过公爹也再三叮嘱:回马枪出枪阴险,有损阴德,不到万不得已,不遇大恶之人,千万不可使用。

当前男人就要出事了,也不知道这枪能否使得上。秀梅心乱如麻,脑子里也有千百只蜜蜂嗡嗡飞绕。再看小老头胡子拉碴的一张嘴,正那儿嘚嘚白话着,眼皮虽然谦卑地耷拉着,但一双小眼睛透着寒光,时不时地上瞟一眼。

秀梅发愣的时候,王三江已开始跟老头讲拳了,“果真?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爷们如此看重礼数,老汉道歉又无用,那也只能听爷们说话了。”老头虽然一脸苦涩,但语气却硬朗起来。

“我也不能让人说我欺生。这样,都是练武的,咱就按武行的规矩走。规矩呢,自然就是比拳了。拳无老少,达者为先,谁行谁说了算。公平吧?”

“文比还是武比?”老头目光一聚,周身一紧,没按王三江的问话回答,王三江就是一愣。

“文比。武比的话我也就不跟你啰嗦这些了,咱俩三拳换三拳,我尽地主之谊,让你先来。”

“承让了。”老头答得很平静,好似等得就是这一句。这话显然出乎了围观者的预料,一个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三江!你个不争气的醉鬼!又跑街上撒酒疯!瞎了眼你欺负到老先生头上了!你个牲口……”秀梅赶紧冲过来,就拦在了二人中间,王三江步子一挪,出了老汉的埋伏。

老头子斜眼瞅了瞅秀梅,见是家里来人了,凑上一张老脸道:“主事的来了,好人救命呀!”

秀梅冲着王三江道:“还不向老先生道歉,然后乖乖滚回去!”

王三江一听媳妇这么说自己,火就更旺了!“起开!不关你事!”一张嘴,酒气扑面而来,秀梅尖声叫道:“你还真是犯浑!”过来就揪王三江的耳朵。

春生一旁看见少奶奶上手了,也赶紧过来抱住王三江往回拖。可王三江人高马大,马步稳健,任春生使尽了力气,也没能撼动王三江分毫。

这热闹就由王三江欺负卖艺人,变成了王三江两口子的争吵了。王孟尧金盆洗手当天也关闭了镖局,眼看着师兄弟自立门户,耀武扬威,王三江心里也很是着急,但跟师兄弟交往的时候,他们都说是奉了师父的遗命,看住王三江不入武行。王三江一身力气没地方撒,这就整天在街上闹腾,生怕别人说自己没得真传。这遭可算遇到一个言语不逊的软柿子,眼看挨过三拳就能扬名,没想到让自己的媳妇给搅黄了。

王三江的气不打一处来,马步一沉,腰胯一抖,一膀子把春生弹了出去。春生那步子都没踉跄,擦着地皮平飞出去,身下腾起一溜尘土,引得观众一阵惊呼。

老头的眼睛就又聚了一聚,寒光都不见了,完全成了一道细缝,但整个眼窝,连带一张脸都显出来一团阴影,好似能把人的精气神吸过去一般,围观的看着那张脸都有点腿脚发软。

小老头没有插言,耸动了一下脖子,就感觉脊柱毕剥一阵蠕动,那样子活像一条毒蛇。

秀梅的心口又是一紧,这老头的个子并不小,只是他缩着两个膀子,这么一缩就显得小胳膊小腿的。而他那个膀子也不是简单的溜肩,而是含胸裹背,劲道绕过肩膀,从后腰直接连到了指头稍上,这劲力如长枪一般,毫无阻滞。这样一拳打出来,那劲儿直往身子里钻,就是一头肥牛也能被钻得肝脾碎裂。

王三江显然没有察觉到危机,还在为方才那一抖得意着,那下巴翘得就更高了。而小老头却缩着个脖子,悄无声的就用拳手瞄上了王三江的咽喉、心口。

众人虽然没有看出门道,但老头那劲力顺着筋骨一拧,这些人还是感觉到了变化,好似周围一下子就罩起了一团杀气。

秀梅赶紧过去,先扶起了地上的一对孩子,然后又过来拉那老头子,“老前辈……”话刚开口,老头子身子抖擞一摆,就巧妙地避开了秀梅那一抓,根本就不容他人沾身。

秀梅抬着手,尴尬地笑了。“前辈,我这口子就好个酒后吹牛,祖上是有点名望,但到了公爹那辈就已经不行了,这不,买卖都关张了……”这话是王孟尧嘱咐秀梅说的,就怕自己的仇家回头找来找后人,“到了这个牲口这儿,也就剩了一身肉膘了。老先生你是走南闯北有见识的人,千万不要跟这畜生一般见识。”

“啥!你咋还向他道起歉来了!”王三江瞪着大牛蛋子眼疑惑地看着媳妇儿,心里恨恨地埋怨着:你就是真拉架,帮我把他们赶走也就是了,干嘛这么糟践自己,而且把爹爹的英名都抹上了埽泥。

秀梅厉色道:“你要想找残废,你就跟老先生试试!”

王三江愣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了,然后一个个交头接耳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场子一下子就炸了锅。

其实秀梅这么说,是在暗示老头儿,也是在求饶,意思是:老先生,您就是实在下不来台,非要动手,也请留下王三江一条性命。

王三江就感觉满眼都是人影,层层叠叠,晃晃悠悠,直晃得人心里发慌;耳朵里边是嗡嗡嗡嗡的嘈杂声,而具体说的什么,又根本听不见;一张嘴,酒气就直往上顶,浑身血脉都膨胀起来,冲得脑后大筋都一个劲儿地蹦;光知道自己是在说话,但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王三江的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信念,把小老头干翻!折了他的枪,砸了他的箱子!即便不打不砸,至少也要踹翻他的小推车!

王三江一把抓住媳妇的小胳膊,往身旁一揽,秀梅那小身子就跟一支折断了的梅花似的,轻易就给丢到了身后。

接着王三江身子一蹲,左腿一碰右腿,接着划弧一开,出了一个四平大马步,那马步扎得上顶下沉,左右撑拔,气沉丹田,目光深远,腮帮子都咬得一鼓一鼓的,也是个正经的功力架子。

秀梅眼看拦不住了王三江了,刚被怯生生的春生扶着爬起来,又往小老头这边扑。围观的一看这阵势,发出一阵阵感慨。说什么的都有,但王三江把这些都当成了喝倒彩,就感觉此时不打翻了小老头,以后在家门口都无法立足了。

王三江恶狠狠地瞪了自己媳妇一眼,没好气道:“回家抱孩子去!”

小老头对王三江道:“爷们儿,既然非走这步不行了,老汉多问一句,分了输赢后怎么办?”

王三江左右一拍大腿,指着老头道:“如果我没挨住,你愿意走人走人,愿意留下不怪,爱咋咋地,我这块地面你任意来去,我还敬你前辈,保你平安。”

“那老汉要是没撑住呢?”

“你若是死了,死了白死,若是伤了,后果自负,若是侥幸不死轻伤,那你推车走人。不过,临走之前你得给我磕三个响头,谢我手下留情。”

“喝!”老头儿将身子一拔,突然高出了许多,就好似一条伏着的毒蛇突然翘起了头。连那脸膛都张扬起来,“痛快!不瞒爷们,老汉也好这一口!既然都说到这了,老汉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如果爷们求饶了,爷们也得跪下,不过不用跪老汉,爷们朝着自家牌位爬回家去!还有一样,”老头冷冷地道,“不能撤掉门槛。”

“你!”王三江气得胸脯子一起一伏的,嘴唇都发紫了,最后咬出了三个字,“你找死。”

“今天当着这满街老少爷们,也给老汉做个见证!我倒是要看看你名门之后能吃几碗干饭!”

谁都没想到这小老头竟然厉害起来了,那威势带动了观众的情绪,让人浑身毛孔都透着痛快。这就合了老头儿的心意,只要不是满街的人跟自己过不去,就没什么过不去的了。

显然,王三江都没看出老头有这么猛的后劲,而且转变如此突然,直愣愣地看着一脸怨色的媳妇,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但此时再退却也晚了,老头那一张脸阴沉下来,那一双眼仿佛专吸人的精气神,三言两语,王三江就有点抽抽。

边上人就议论起来,这回是遇上高人了,这老头可不是个熊份儿……王三江这下认栽吧……再敢不敢咄咄逼人了……

有人就想起了王三江虽然咋咋呼呼,但却是个热心肠,除了争强好名,也主持过不少正义,就出主意道,赶紧去找师兄弟过来帮忙吧!万一真吃了亏就晚了。

又有人跟上道:欺老欺少,欺负外地人,让他受点教训也好。

还有人说,这老头大有来路,这是扮猪吃老虎,你们来得晚,没听到老头儿一个劲地追问这声远镖局咋就关张了?这才引出了王三江……

秀梅也不再央求,一抱拳:“前辈,碰个蔓子吧?”

“呵呵呵呵,你还算个懂事的。”老头笑得很阴冷,一张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听过老蝙蝠么?”

秀梅就是一哆嗦。

老蝙蝠道:“姑娘,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让你男人做了糊涂鬼,你公爹应该嘱咐过他吧?”

秀梅显出了满脸的焦虑,“前辈……咱家镖局都撤了牌子了……”

“一码是一码,今天我这么求他都没用,那我也不求他了。”老蝙蝠说着向四下一抱拳,“各位老少爷们做个见证,咱老汉今天是真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得不应了这位名家的约战,这自古有话,英雄跌对,跌死无罪,请——”

周遭许多人是停下来看老头挨揍的,此时见这小老头铁钉一般戳在当场,突然就有点傻了,直勾勾地没了表情。

秀梅苦求无用,只好祈祷男人能挨住三拳。她也知道,要让王三江低个头,那还不如打死他。他要是个息事宁人的主儿,镖局也就不用关张了。而王三江也只有调动真气,全力以赴。

一旁的春生被王三江一背膀震得两眼发昏,恶心反胃,想拦却再不敢上手了,一个劲地往秀梅身边蹭。

秀梅道:“赶紧去南街把大师伯请来!”怕春生办不好,又嘱咐道,“大师伯不在就找大师伯的大弟子,就是谁也不在也要让他们想办法!”春生赶紧捂着胸口钻了出去。

小老头围着王三江就转起了圈子,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把王三江看得心浮气躁的。从左往右看了一圈,又从右往左看了一圈,伸出了一只干柴般的老手,然后就这么举着手,一边转悠一边又撸袖子。

周遭的人先被小老头一趋一趋的步子逗笑了,但转了一圈后,这些人就都不笑了,就见老头那步子贴着地面一趟一趟的,而身子毫无起伏,但说无起伏吧,又感觉身子里边一滚一滚地翻着什么劲儿,那架势就更像一条毒蛇了。

就随着老头这么转悠着,这些人的神经也好似发条一般,随着老头一圈一圈地越绷越紧。秀梅那汗就下来了,湿湿地粘住了后颈、额角的细发。王三江也心虚起来,虽然表情凝重,但那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每转一下,脑袋就不自觉地颤一颤。秀梅投给了他坚定的眼神,王三江受到鼓舞,呼吸吐纳,重新做了调整,渐渐就进入了神意佳境。

“哎!”老头绕到王三江右边的时候叹息了一声,就好似跟王三江背贴着背,道:“多好的身架,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又盯着秀梅,凑着王三江的耳朵道,“悔不悔?”

王三江想到了祠堂里的列祖画像,将头一偏,鼻子里“哼”了一声。

老头一扎步子,就感觉一股劲儿自尾骨往肩背一抖就冲了上来,左手一翻,一摆,毒蛇调尾,“啪”一下就拍在了王三江后腰靠右的地方。

这一手下得太快太突然,很多人都没有看到这一手,就连王三江都有点怀疑这算不算打了一下?只是感觉后背轻微一震,像是一捎指尖的时间腕子翻了一下,劲力自掌根冲出,往后腰里搨了一掌。但力道也不重,这要换了自己,这一掌摔去,非把对方肋骨拍断不可。

王三江有些惊喜,强作笑道:“一下了啊!老头儿?咱说好三拳换三拳,你给我来阴的啊?”

看着王三江谈笑风生的样子,围观人的那绷紧的神经也一下子松开了。

“哎!”老头摇了摇头,“爷们儿,我认输了,后边就不用打了,老汉给你磕头了……”

秀梅的心口猛然一缩,赶紧上前拦住老头,想扶又没敢碰他,连声道:“老先生说笑了,咱家承受不起,老先生手下留情,咱就这么算了吧……”

然后赶紧推开王三江,王三江张口就要骂,秀梅就捂上了他的嘴。王三江的心砰砰跳着,就感觉后背有点发麻,顺着腰眼就往下传开来,然后又感觉很是尿急,眼看就憋不住了的样子。

王三江冲老头狠狠地指了一指头,道:“你等着!”然后转身就走,走两步又回头瞪着老头,“你先别走!你就是走了我也把你追回来!爷酒喝多了,先去放一放水,回头再补那三拳!”

王三江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脸上却变得煞白。秀梅快走几步过来搀住他,二人挤出了人群,秀梅赶紧问:“怎么样?”

“上来尿急了!”

“我说那一掌怎么样?”

“没感觉怎么样!”

“这就好。刚才也真险,差点没中了他的阴招,刚才他说是磕头认输,但一下跪的功夫儿,就能打出第二拳,也多亏这尿急……”

“瞧把你吓的!我能没有防备?”王三江把脖子杠了杠,生怕被媳妇看扁了。

二人一走,老汉就开始收拾摊子,只是收得不慌不忙。围观的感觉浪费了一头晌时间,光看见王三江骂人了,弄到了最后却顺着尿道溜了。然后有人就过来劝老头儿,“你们赶紧走吧!他一会还得回来!”

老头冷冷一笑:“他是得回来!只是回来了,还得爬着回去。”然后一甩小辫儿,对两个孩子道,“你们按说好的去办吧,我随后赶到!”又恶狠狠地道,“王孟尧找了个好儿媳妇啊……”

“啊呀!”王三江刚进了茅房,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秀梅头皮都炸了,也顾不得什么体统,跟进来一看,王三江那尿盆都红了,哗哗往外尿的都是血。

秀梅身子一摇,这就要栽,听见声的管家、妈子也赶紧冲进来,帮着秀梅把抓着裤腰带的大爷拖了出去。再看王三江,一脸蜡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滚,使劲抓着秀梅的手道:“秀梅,我不行了……”

秀梅挣出手来道:“胡管家,你帮我照看着!我出去找那老毛兔子算账!”

“少爷哎!你这是怎么了!少奶奶,你可要小心哇!”胡管家赶紧过来扶住,然后照着傻愣着的伙计就是一脚,“赶快去诚春堂请大夫啊!”

秀梅踉踉跄跄追出来,人堆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一些好奇的围着老头子没走,更有甚者,就凑在路口等着王三江出来。秀梅一露面,这些人又狗见了骨头一般围拢回来。

秀梅在围观中去追那老头儿,半路里突然探出一只胳膊来,硬挡在了秀梅面前,“弟妹!我师弟呢?”秀梅一见二师哥急急火火赶到了,眼圈一红,嘤声道:“二哥,三江不行了……”

啊!下手这歹毒!二师哥先是往家里奔了两步,然后又返回来道:“我替三江报仇!就那个卖艺的老帮子吧?”秀梅对二师哥小声道:“是,那是老蝙蝠。”

“老蝙蝠!?”二师兄放慢了步子,透过人堆紧盯着那干巴老头,“他竟然找过来了……”秀梅在二师兄的眼神中,隐约看到了一丝恐惧。

老蝙蝠跟王三江的爷爷那就有旧仇,后来立下约定,井水不犯河水。可王孟尧走镖的时间,却不小心把老蝙蝠的徒弟打残了。老蝙蝠没有儿子,以后全指望着徒弟,他就找着王孟尧理论,王孟尧就拿江湖规矩说事,说只要自己还在武行,老蝙蝠随时可以来报仇。但是有一样,必须是面对面的比对。

老蝙蝠是个武痴,前后打了三次不是对手,竟然以成名之身伪装为仆,偷学到了形意拳的许多功法,虽然不是正经弟子,但他以数十年的经验,却将零星的功法研究到了极致,艺成之后自成一门,再寻仇时鲜有对手。

只是找到王孟尧时,王孟尧已经关闭了镖局。按武林规矩,某拳家一旦金盆洗手,旧日恩怨将一笔勾销,而王孟尧的儿孙不入武行,按规矩祸不及家人,这仇恨便只能自己咽下了。老蝙蝠虽然歹毒,却是讲规矩之人,这些年又钻研武学,一憋就是多年。

这些事情,王孟尧在世时都是嘱咐过的,他知道老蝙蝠的武艺已经今非昔比,而且又是睚眦必报之人,叮嘱弟子千万不能惹他,遇事一定要打听清楚,能避则避,只希望能欺他年长,耗到他离开人世。

老蝙蝠并非冲着王三江,只是谁叫他是王孟尧的儿子呢。近些年情势变了,内外动荡,贼匪四起,老蝙蝠也把握不住了。大清的好汉在西洋的火器下,不等近身就折了脊梁,老蝙蝠成为一代武学宗师的梦想破灭了,而后辈生存都是问题,哪里还有心思修道,他又从山林回归江湖,开始了等死之前的清账行动。声远镖局,是他此行的最后一站,只是京城治安严厉,老蝙蝠才设了这扮猪吃虎之计。

把声远镖局放在最后,也是他看重王家的武学家风,幻想能寻个知音送自己上路,可后来发现,王三江不过是个充大的货色,他媳妇才是真正的隐患。料定是王孟尧早有防备,这让老蝙蝠又气又嫉,便下了狠心,决定断了这支威胁。

师兄妹前后一对,对老蝙蝠的用心一目了然,但师兄想起了师父的遗言,却有了些怵意。

正在这时,老街坊亮叔拄着一条枯拐走过来,拦住秀梅嘶哑着道:“孩子,算了吧!方才我喊你你没听见,这事是个扣子,你千万别着了老小子的道儿。”然后告诉秀梅,王三江如此恼怒是有原因的,原本他见着是个老朽,根本没有把人放在眼里,但那老头却好似故意激怒王三江,直问“记得这里有个声远镖局,怎么不见了呢?”这才气得王三江发了火儿。

秀梅谢过老街坊的好意,道,该担当的,终要担当。

拦住老蝙蝠时,老蝙蝠已经送走了两个孩子,左右手各戳着一条枪。“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内功真不咋地!”

“老前辈,咱们也算世交,那牲口眼看不行了,您行行好,给个救命的方子吧!”说着,秀梅咕咚就跪在了老头跟前。秀梅这么一跪,散开的人群呼啦一下又围了回来。秀梅就哭起来,一个劲儿求老先生饶命。

“让他自己爬来!”

“老前辈下的手,老前辈能不知道轻重?那畜生若能起身,他早就爬来认错了。”

“闺女,仇不累子孙,隔了两辈,我本不愿再提,但我也是受人所托,赶着还能喘气,多担当一桩是一桩。不是你丈夫逼我,也不是老汉逼你,你看这世道,我们都是被逼的。”

秀梅不再哭泣,道前辈若有什么条件,只要能治好我那男人,我都愿意答应。“哎!”老蝙蝠将眼一闭,“治不治都是一样。”

秀梅断了幻想。二师兄一步蹿来,“老蝙蝠!你少在这惺惺作态!明明不至如此,可你偏下毒手!”

“怎么着?你想替他报仇?”老蝙蝠目光如箭,直穿过来,盯得二师兄心里发空,张了张嘴没敢接话,只是看着秀梅低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蝙蝠仰天大笑,完全变了一个人,笑罢又逼视秀梅道:“闺女,我见你才是王家的真传,要不咱俩再立个新约吧!我知道王家最厉害的不是长刀,而是有一套长枪势法,我跟王顺清的旧怨也是因此而起,咱俩今天就一枪定输赢,我若赢了,你把《法选》归我,新仇旧怨,永不再提!我若输了,你把《法选》借我一看,我替你男人治病。你看如何?”

秀梅想了一想,道事情由武学起,那也由武学终吧。我别的不会,但公爹还真就传了一枪,既然前辈提出了要求,那晚辈也就斗胆请教了!

二师兄赶紧过来拉住秀梅:“妹子!千万不可!这是个圈套,他就是想断了王家香火!”

秀梅对二师兄耳语道:老蝙蝠是个武学奇才,但是天性凶残,若能开悟,也是一部好拳书,可惜他老来浮躁,重生了俗世之念,与其让他传下武学,祸害武林,倒不如豁上性命一搏,也了了师父的遗愿。

害人的伎俩虽然看穿,但有规矩压着,秀梅也只好哑巴吃黄连。老蝙蝠拾起一杆枪,一挺一划,枪尖点地,枪把斜上,取了个提枪势。看似随意,却护住了周身要害,只要步子一动,后把一调,合着周身之力就能扎出破甲的一击。

秀梅也取了一条枪,掂在手里一握,观众便知这是外行。枪头出头短,后把余着长,拿都拿不稳当,根本谈不上枪法。

用枪在于缩圈为线,一扎之下,周身劲力贯入枪杆,合着枪杆的弹性,圈头一摆,粘着对方的枪杆一滑而入,同步拦拿,合于一扎,控着对方的杆子就戳进去了,挡都挡不住。

枪之高低就在于滑杆的高低,高手较枪只听碰杆一响,有道是千斤难买一声响,一声响处见阎王。

见秀梅中了自己的圈套,老蝙蝠也是洋洋得意,气定神闲,只是卖个大辈儿,等着秀梅进枪。秀梅知道老蝙蝠这是以静制动,挺着一条枪,却感觉浑身气血直往上顶,腿肚子就有点打转,感觉那心直往嗓子眼顶,嘴里都尝出了胃里的味道,那汗顺着鬓角、后颈直往下淌。只一阵,后背就溻透了。观众看得兴奋,脸上都泛起了亮光。

看着秀梅大口地喘着气,那胸脯一起一伏的,老蝙蝠也生出了一点不忍。他取这个式子是有准备的,看着枪头点地,貌似礼让,实际却如毒蛇伏草一般,含着自下迎上的突杀,这一手内里名称便是拨草寻蛇,迎封接进。

而他的险恶用心远非这些,那枪尖并没瞄着秀梅的心口或者咽喉,而是瞄着秀梅的下体,他并不想扎死秀梅,只要废了她的胞宫。这样,即便王三江侥幸遇到名医治好了内伤,这秀梅也是没了生育的。若是熬到天下太平,说不定还能回来再说说话。

所以,这一枪枪头朝下,却更加接近了攻击目标。

众人看不出这些门道,但只见架势,便替秀梅担心起来。秀梅柳眉倒竖,叱咤一声舞起枪来,就见秀腿一撑,腰胯一坠,上手先耍了一个枪花,西牛尾的血挡(挡血的红缨)扑棱抖出了一团血红,枪头一调,绞臂舞花,就看那枪尾很笨拙地甩了出去,那血挡扑拉一下就朝着自己面前展开,吓得秀梅两手一抖,梆当一声丢枪落地。

枪尾先落,枪尖又落,枪尾弹起,枪头又起,震颤几下,便如一条死蛇般不再动了。

老蝙蝠看着那红缨子一阵跳动,只是将枪把微微一拧,那枪尖便在阳光下晃出了一团银光。

望眼的人便劝解起来,都说王家那少奶奶,算了吧,不就是争一口气吗?不要白白送死了。秀梅咬着牙,红着脸,那怒气渐渐变成怨气,眼圈又湿润起来。躬身捡起了那枪掂了掂,先模仿者老蝙蝠的架势,也取了一个提枪势。然后故伎重演,将前手一抽,后手一送,先空扎了一下,然后再次搅合双臂,使头尾一调,仿佛非要完成那个动作证明点什么。

老蝙蝠显出一脸苦涩,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秀梅,前手松了一松了,枪尖点在了地面。

枪跟棍虽有相通之处,但枪有头尾,意如龙蛇,用起来前手如管,后手如锁,把不离腰,不出一圈。枪是缩圈为线,棍是横扫一片,用起来可以两头互换,所以才有了棍花。但枪是不舞花的,秀梅这样使枪,在老蝙蝠看来,非但外行,而且愚蠢。

就见那枪尾一甩朝天,枪头奔着自己的脚面就落下来,秀梅拿不住力道,又要躲那枪尖,枪杆子再次脱手。秀梅也吓得吱哇一声,跳开一步。然后羞愧地掩面蹲身,就以背身朝着老蝙蝠。

“背”字上北下月,“北”字好似左右两块肩胛骨,比武之时显出背部便是败,称为败北,秀梅显然已经败北。

老蝙蝠笑着摇头,对蹲在地上的秀梅道:“这可是你死撑着要决斗的!虽然我不杀外道之人,但我又不能破了决斗的规矩,我先让你三枪,你能扎出来尽管扎!”

秀梅蹲在地上,揉着眼道:“前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行么?”

“方才咱也碰了蔓了,我就是放了你,回头这事也完不了,索性老账一起算了吧!”

“老前辈方才说让我三枪可是真话?”

老蝙蝠就是一愣,然后又笑起来:“你使枪吧!但第四枪时,我便要出手了。”

“前辈,我公爹说您是个守信誉的人,事情到了您这,说了结肯定就会了结,我公爹就教了我一枪等着前辈,本以为前辈不会来……可前辈还是来了……”

老蝙蝠浑身一凛,那手不自觉就抓紧了枪杆,又将那枪尖提了起来。

“只可惜我一个小脚女人……”秀梅摸着枪杆,“就是学了又能如何……”

就见寒光一闪,秀梅团缩如猿,乍身如虎,前脚猛然一蹬,后腿就势一撤,甩头倒扎一枪!

方才那枪虽然落地,枪头却恰好朝着老蝙蝠,秀梅虽然是个背身,但提枪倒戳,迅捷突然。那枪头如蛇,顺着老蝙蝠的枪杆“嚓啦”就滑了上去。

秀梅这一枪内涵精绝,那腿一撤一跪,就以小腿压住了老蝙蝠的枪头,而老蝙蝠是高举枪把,指天画地,秀梅伏身在前,两条枪杆一横一竖,就笔成了一个斜叉的“十”字。这一手,就将老蝙蝠那枪锁得死死的。

老蝙蝠大惊失色,胡子都乍了起来!较劲一撅,却是无用!“噗”就一枪,老蝙蝠腹部一凉,干瘦的身子陡然一振,就感觉一条冰锥末入腹内。

“回马枪。切莫逼人急,谨防败中艺……”老蝙蝠颤抖着,眼睛要瞪出来一般。将手中的杆子一抽,那“十”字咯吱就一阵摩擦,钻在体内的枪头也就跟着一动。老蝙蝠收紧腹肌,他知道,一撒气人就完了。

回马枪。隋唐时,使枪的祖宗罗成跟表兄秦琼换艺,二人发誓若不尽授不得好死,但罗成还是藏了一枪,那一枪便是回马枪。回马枪为死中得活之法,原本老蝙蝠也会,不过是提枪败逃,再回马突袭,但用在这个时候,却是老蝙蝠没能预料的。

棋差一招,束手束脚,秀梅攥着枪把,目光直逼老蝙蝠,老蝙蝠的眼光渐渐黯淡下来,显出了一脸的哀伤。此时秀梅只要将枪把一落一挑,便会顺着内里挑破老蝙蝠的心脏。再或者一拧一钻,那伤口便成了一个没法缝针的窟窿。

“吔!”老蝙蝠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将后把一压,左手抓住了秀梅的枪杆,就势起来了左脚,鞋底的暗刀闪出一道亮光。老蝙蝠脱枪离腹的一瞬间,就扎出了梨花闪赚枪。

却听“叭”一声脆响,伴随着“呀”一声惨叫,秀梅双手一振,那枪头扑棱一抖,带出了一道血线。老蝙蝠就翘脚敞裆,踉跄而出,手中那枪“嘭嗡嗡嗡”震颤着飞上了半空。

秀梅那枪杆在手上一滑,文蟒翻身,拧回身来,随着枪杆流光闪烁,枪头一阵点啄,而后高扬而起,势如伏龙升天。

老蝙蝠惊恐万分,这一枪劈下,天灵盖连带颈椎都就碎了。枪杆破风,带出一阵龙吟虎啸,老蝙蝠将眼一闭,已然崩溃。黑暗之中,就听得头顶“啪”地炸了一声响雷,浑身一阵战栗,但只是头皮一凉,就好似一滴水珠打在头上。停了片刻,老蝙蝠睁开浑浊的老眼,面前秀梅银牙紧咬,朱唇微动,原本温柔的脸孔因为杀气而变得阴冷如冰。那枪停在头顶,而自己那枪却扎在身旁。

雨洒尘灰净,风顺薄云回,墙倒容易推,天塌最难擎。老蝙蝠脸色煞白,稀泥一般瘫软在地,他看到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当空的太阳直晃人眼,索性就不再起来了,小褂上渐渐地洇出了一团红花。

秀梅感觉很冷,冷得让人打颤,就拄着枪,直愣愣地看着围观的人群,这还是第一次与人动手呢,一枪便挑了一位顶尖高手。二师哥跑过来,想扶秀梅又有些顾忌,就张着手护在一旁,直问妹子你怎么样?秀梅对二师兄道,二哥,救他一命吧……说完栽倒在地。

二师兄先骂了一声,不知道是骂老蝙蝠,还是骂这些烂事。然后又埋怨了一句道,终究是个妇道人家。

阳光照样抚摸着大地,嘈杂之声逐渐平息,人堆麻木地散去了,一切又安逸起来。秀梅缓缓坐起身子,将手理了理头发,既已涉足江湖,又岂容轻易退身?既然担当一时,便要担当一世,而后的日子可艰难了。秀梅站起来,一回头,又听到孩子的一声哭啼。

第一次与人动手呢,一枪便挑了一位顶尖高手。二师哥跑过来,想扶秀梅又有些顾忌,就张着手护在一旁,直问妹子你怎么样?秀梅对二师兄道,二哥,救他一命吧……说完栽倒在地。

二师兄先骂了一声,不知道是骂老蝙蝠,还是骂这些烂事。然后又埋怨了一句道,终究是个妇道人家。

阳光照样抚摸着大地,嘈杂之声逐渐平息,人堆麻木地散去了,一切又安逸起来。秀梅缓缓坐起身子,将手理了理头发,既已涉足江湖,又岂容轻易退身?既然担当一时,便要担当一世,而后的日子可艰难了。秀梅站起来,一回头,又听到孩子的一声哭啼。

——铁萼奇兰国术武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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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萼奇兰(孙龙庆),自幼习武,项城张府武师传人,得心意、形意、太极、八卦诸拳真义,祖上为镖行世家,幼时耳濡目染,过往武林和拳师记忆深入骨髓。成年后遂追随祖辈踪迹游历,精诚求真,拳艺有成。有诸内而行诸外,乃援笔著作,以国术武技、商帮武行、民间武备体系为本,述拳真实深刻,鞭辟入里;写人风骨凛然,如在眼前。

已出版有:长篇国术真实武技小说《六合拳宗》《帝国镖路》,让读者耳目一新,被赞为“真实厚重,如行其间”;被资深读者誉为“可为良师”。连载作品:《通臂之虎》《螳螂拳宗》《禅武正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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