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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游娱乐有可以辅助开挂吗【分享怎么提高好牌几率步骤教程】亭台楼阁(88年我放走一个偷粮贼,20年后他让我去北京,给了我一个公司)

2025-12-02 11:07:21大学排名阅读 0

我叫李卫东,生在红旗招展的年代,长在红砖绿瓦的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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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我二十出头,是红旗粮站的一名夜班保管员。

铁饭碗。

我爸托了八竿子才打着的关系,把我塞进去的。

工作清闲,就是熬人。

漫漫长夜,除了蚊子和老鼠,就只有空气里那股子粮食发酵的、带着点霉味儿的香气陪着我。

那年夏天特别热,知了在窗外的老槐树上扯着嗓子,叫得人心烦意乱。

我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趿拉着一双塑料拖鞋,在仓库里巡逻。

说是巡逻,其实就是溜达。

几十吨的粮食码得像山一样,谁能搬得动?

手里的军用手电筒光柱昏黄,照在麻袋上,印出“国储”两个大红字。

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值班室眯一会儿。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

不是老鼠。

老鼠的声音我太熟了,是那种尖锐的、快速的抓挠声。

这声音,更像是布料摩擦。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了。

贼?

胆子也太大了,偷到国家粮站来了。

我把手电筒灭了,猫着腰,顺着墙根摸了过去。

值班室的桌上,有根我爸淘汰下来的警棍,我没拿。

我怕。

万一对方是个亡命徒,我这小身板,不够人家一拳的。

借着从高窗透进来的月光,我看到一个黑影。

瘦得像根豆芽菜,正费力地把一袋米往肩膀上扛。

看那身形,不像个惯犯。

他太吃力了,一袋米一百斤,压得他整个身子都在抖,跟筛糠似的。

我心里有了底,清了清嗓子,猛地把手电筒打开,光柱直直地打在他脸上。

“干什么的!”

我吼了一嗓子,其实自己心里也发虚,声音都带了点颤。

那人“啊”地一声尖叫,吓得魂飞魄散,肩上的米袋“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也瘫了下去,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头,抖得更厉害了。

“别……别抓我……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又细又弱,带着哭腔。

我走近了,用手电筒照着他。

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蜡黄,嘴唇干裂,眼窝深陷,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汗衫,上面全是破洞。

这模样,别说贼了,风大点都能把他吹跑。

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半截。

“站起来!”我命令道。

他哆哆嗦嗦地扶着墙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我。

“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

“我……我叫陈晋……”

“家里没人了?跑这儿偷东西?”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妈病了……好几天没吃饭了……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哽咽了,“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给你磕头……”

说着,他“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冲着我“咚咚咚”地磕头。

水泥地上,声音听着都疼。

我愣住了。

长这么大,除了过年给长辈磕头,我还没见过谁给我下跪。

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我把他拽起来。

“行了行了,别磕了。你家在哪儿?”

“就……就在后面的棚户区……”

我知道那个地方,是厂子倒闭后,一些外来工和困难户自己搭的窝棚,乱七八ag九游会j9登录入口,j9九游会登录入口首页,九游会j9·(china)官方网站-真人游戏第一品牌糟的。

我沉默了。

按规定,我应该把他扭送到派出所。

偷盗国家财产,这罪名可不小。

可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怎么也下不去手。

那双眼睛,像受了惊的小鹿,全是绝望。

我想起我妈常说的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人往绝路上逼。

手电筒的光,照着他脚上那双破了洞的解放鞋,脚指头都露在外面。

我心里叹了口气。

“你走吧。”我说。

陈晋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大哥……你……”

“赶紧走!趁着没人看见。以后别干这事了,被人抓住,你这辈子就毁了。”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催促他。

他眼里的泪“哗”地一下就流出来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看了看地上的米袋,又看了看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烦躁。

“看什么看!赶紧滚!”

他没动。

我明白了,他是舍不得那袋米。

我心里一横,骂了句:“他娘的!”

我走到值班室,把我妈给我带的晚饭拿了出来。

四个白面馒头,还有一饭盒的红烧肉。

我把两个馒头塞给他。

“拿着,快走。”

他捧着还温热的馒头,手抖得厉害。

他没走,而是看着那袋米。

我彻底没脾气了。

“你等等。”

我找来一个空化肥袋子,从那袋米里倒了大概十几斤进去,用绳子扎好口。

“这个你拿走,扛不动。剩下的,我得归库,不然对不上账。”

我把小袋米递给他。

他没接,而是突然又跪下了。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恩,我一辈子都记得!”

“记什么记!我叫雷锋!赶紧滚蛋!”

我有点不耐烦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把米袋子塞他怀里,推着他的后背就把他往外赶。

“从后门走,那边没人。”

他一步三回头,眼里的神情,我看不懂。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我才松了口气,后背全是冷汗。

我把那袋米扛回原位,又把地上的米粒扫干净,做得天衣无缝。

回到值班室,看着剩下的两个馒M头和那盒没动的红烧肉,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事要是被发现了,我这铁饭碗,也就砸了。

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后悔。

那一夜,我再也没睡着。

之后的好几天,我都提心吊胆的。

但什么事也没发生。

陈晋再也没出现过。

时间一长,这件事就像一颗石子沉入水底,慢慢地,被我忘了。

日子照旧。

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几年后,经人介绍,我认识了淑芬,我的老婆。

她是个纺织厂的女工,性格爽利,人也勤快。

我们结婚,生了个儿子,叫小军。

生活平淡,但也安稳。

我以为,这辈子就会在粮站干到退休了。

没想到,天,说变就变了。

九十年代末,改革的浪潮席卷了我们这个小城。

“下岗”这个词,像乌云一样,笼罩在每个工人的心头。

先是淑芬的纺织厂,效益不好,停产了。

接着,就是我的粮站。

改制,合并,减员。

我在那份下岗职工名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李卫东。

那天,我拿着那张薄薄的通知单,站在家门口,站了很久。

太阳晒在身上,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铁饭碗,碎了。

那年,我三十五岁。

人到中年,突然就没了着落。

我开始找工作。

可我除了会看仓库,还会干什么?

我去过工地,搬砖,一天下来,腰都直不起来。

我去过劳务市场,跟一群比我年轻的小伙子抢活干,人家看我年纪大,都不要。

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淑芬嘴上不说,但整天唉声叹气。

儿子小军要交学费,家里老人要看病,哪儿哪儿都要钱。

我一个大男人,连家都养不活,那种挫败感,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割着我的心。

我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

有时候半夜睡不着,就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一坐就是一宿。

我问自己,李卫东,你怎么就活成了这个熊样?

后来,我咬咬牙,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又跟亲戚借了点,买了辆二手的三轮摩托。

开始蹬三轮拉客。

风里来,雨里去。

夏天,太阳把车座烤得能煎鸡蛋,我一屁股坐上去,烫得直咧嘴。

冬天,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

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有喝醉了酒,吐我一车,不给钱就跑的。

有穿着光鲜,为了一块钱车费,跟我吵半天的。

人的尊严,在生活的重压下,被磨得越来越薄。

有一次,大年三十,下着大雪。

我想着多拉几趟,给老婆孩子买点好吃的。

结果拉了一个客人,到了地方,他扔下二十块假钱就跑了。

我追不上,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看着那张假钱,眼泪就下来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那么蹲在马路边上,哭得像个傻子。

生活就是这样,它不会因为你难,就对你手下留情。

它只会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巴掌。

好在,日子再难,淑芬也没离开我。

她找了个在超市当理货员的工作,每天累得腰酸背痛,回家还要洗衣做饭。

我们俩,就像两头蒙着眼睛拉磨的驴,一圈一圈,艰难地往前走。

唯一的盼头,就是儿子小军。

他学习争气,从小到大,奖状贴了满墙。

每次开家长会,老师都夸他,说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那一刻,我觉得我受的所有苦,都值了。

蹬三轮蹬了五六年,身体熬不住了。

我用攒下的钱,加上跟朋友借的,换了辆二手的夏利,开始跑出租。

比蹬三轮体面点,但更累。

一天十几个小时,都绑在方向盘上。

吃饭没点,睡觉没点,落了一身的毛病。

颈椎病,胃病,腰间盘突出。

有时候累得狠了,等红灯的几十秒,都能睡着。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

小城在变,高楼起来了,马路变宽了。

我也在变,头发白了,皱纹深了,当年的那个小伙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呃的中年大叔。

我再也没想起过那个叫陈晋的偷米贼。

他就像我生命里的一粒尘埃,风一吹,就散了。

时间,到了2008年。

那一年,举国欢腾。

北京奥运会。

电视里天天都在放,鸟巢,水立方,开幕式。

看着那些,感觉离我的生活特别遥远。

我还是每天开着我的破夏利,穿梭在小城的街头巷尾。

为了一天的份子钱,为了儿子的大学学费,奔波劳碌。

那天下午,我正在排队等活,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北京的。

我以为是打错了,就挂了。

可它又响了,一遍又一遍,很执着。

我有点不耐烦地接起来。

“喂,谁啊?”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客气的女声,普通话标准得像播音员。

“请问,是李卫东先生吗?原来在红旗粮站工作过的李卫东先生。”

我愣了一下。

“我是,你哪位?”

心里开始犯嘀咕,现在的骗子,连我以前在哪儿上班都知道了?

“您好,李先生。我这里是北京创远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我姓王。我们董事长想请您来北京一趟。”

创远集团?董事长?

我听都没听过。

“搞错了吧?我不认识你们什么董事长。”

我准备挂电话。

“李先生,请等一下。我们董事长说,您可能不记得他了。他叫陈晋。”

陈晋。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插进了我记忆的锁孔里。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二十年前,那个夏天的晚上。

那个瘦得像豆芽菜的少年。

那个跪在地上给我磕头的偷米贼。

是他?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同名同姓的吧。

“我不认识。”我冷冷地回答。

“李先生,我们董事长说,二十年前,在一个夏天的晚上,您给了他两个馒头,还有十几斤米。”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的手,开始抖了。

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

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成了什么集团的董事长?

还找到了我?

这比电影还离奇。

“李先生?您还在听吗?”

“……在。”我的嗓子有点干。

“我们董事长想当面感谢您。他已经为您订好了来北京的机票,五星级酒店也安排好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机票?五星级酒店?

我这辈子,连火车软卧都没坐过。

“我……我没时间。”

我下意识地拒绝了。

我害怕。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身份如此悬殊的“故人”。

我只是一个开出租的,他是大董事长。

我们之间,隔着云和泥的距离。

“李先生,我们董事长是真心诚意地想见您一面。他说,没有您,就没有他的今天。您就当是来北京旅游,看看奥运会,所有费用我们都承担。”

对方的态度非常诚恳。

我沉默了。

心里乱成一锅粥。

去,还是不去?

“这样吧,李先生,我把我的手机号发给您。您考虑一下,随时可以联系我。”

对方挂了电话。

我坐在车里,点了根烟,手还在抖。

一根烟抽完,我都没想明白。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一个 elaborate 的骗局?

那天晚上,我收车回家,把这件事跟淑芬说了。

淑芬也惊得半天没说话。

“他……他真是那个偷米的?”

“听那意思,是。”

“都成大老板了?”

“嗯。”

淑芬在屋里踱来踱去。

“卫东,你说……这是不是个圈套啊?现在电视上天天放,电信诈骗,把你骗过去,噶腰子!”

我被她逗笑了。

“噶我腰子干嘛?我这一身病,腰子估计也不好使。”

笑完,又陷入了沉默。

“那……要去吗?”淑芬问我。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墙上儿子小军的奖状。

小军今年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

他的目标,是北京的大学。

可我们家这条件,就算他考上了,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我开出租,淑芬在超市打工,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刨去日常开销,剩不下几个钱。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我不想我儿子,也跟我一样。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李卫东,去看看吧。

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这是个机会呢?

“去。”

我下了决心。

“去看看。就像那姑娘说的,就当去北京旅游了,咱还没去过首都呢。”

淑芬看着我,点了点头。

“去就去。大不了,咱被骗了,就当长个教训。咱也没啥值得人家骗的。”

我按照那个王秘书发来的号码,给她回了电话。

我说,我去。

三天后,我第一次坐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那种失重感让我心里一阵发慌。

我紧紧抓住扶手,看着窗外,我的小城,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成了一个模糊的点。

我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道这一趟北京之行,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飞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我背着一个破旧的旅行包,走出机场大厅,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有点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朝我走来。

“请问,是李卫东先生吗?”

“啊,我是。”

“您好,李先生。我是王秘书派来接您的。我叫小张。”

他接过我手里的包,引着我到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6旁边。

车门打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我坐进车里,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棉花堆里,软得不真实。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路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大楼,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到处都挂着奥运会的旗帜和标语。

这就是北京。

跟我们那个小城,完全是两个世界。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就非常气派的酒店门口。

金碧辉煌的大堂,穿着旗袍的服务员。

小张帮我办好入住手续,把我送到房间门口。

“李先生,您先休息一下。晚上七点,我来接您,董事长为您准备了接风宴。”

我走进房间,感觉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太大了。

比我家的客厅还大。

柔软的地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繁华的市景。

我走到窗边,看着下面蚂蚁一样的车流,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我给淑芬打了个电话。

“喂,老婆,我到了。”

“怎么样?还顺利吧?没被骗吧?”

“没。住上大酒店了,跟电视里皇宫一样。”

我在电话里,把我看到的都跟她说了一遍。

淑芬在电话那头,听得直惊叹。

挂了电话,我在房间里坐立不安。

洗了个澡,换上了我带来的最好的一件衬衫。

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晚上七点,小张准时来接我。

车子穿过大半个北京城,来到了一家私人会所。

古色古香的院子,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小张把我引到一个包间门口,推开门。

“董事长,李先生到了。”

我走了进去。

包间里,只坐着一个人。

他背对着我,正在看墙上的一幅字画。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

我们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不再是那个瘦骨嶙峋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定制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了一种从容和自信。

但那双眼睛,我认得。

那双眼睛里,有我二十年前见过的,那种复杂的情绪。

他快步向我走来,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李大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真的是陈晋?”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是我,李大哥,是我。”

他拉着我坐下。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红旗粮站早就没了,原来的棚户区也拆了。我托了好多关系,才打听到你的消息。”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这些年……”

“一言难尽。”

他给我倒了杯茶。

“李大哥,当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那个冬天了,或者,是在哪个劳改农场里。”

他开始讲述他这些年的经历。

那天晚上,他拿着我给的米和馒头回家,救了他病重的母亲。

那两个白面馒头,是他和他母亲那辈子吃过的,最香的东西。

他说,我不仅给了他粮食,更给了他活下去的尊严和希望。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后来,他母亲身体好转,他就跟着同乡南下广东,去了工地。

他肯吃苦,脑子也活。

从搬砖的小工,干到包工头。

后来又抓住机会,做建材生意。

再后来,进入房地产行业。

正好赶上了中国经济腾飞的黄金二十年。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成了今天的创远集团。

他讲得很平淡,但我知道,这其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发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你。”

“我回过老家,但一切都变了。我只记得你叫李卫东,在粮站工作。可叫李卫东的太多了。”

“直到最近,我通过一些老关系,才查到当年粮站的职工档案,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

他说着,眼眶有点红。

“李大哥,我知道,说一万句感谢都显得苍白。当年那一饭之恩,我陈晋没齿难忘。”

他站起来,从旁边拿过一个皮箱,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一沓的红色钞票。

“大哥,这里是一百万。我知道这点钱,跟你的恩情比,不算什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改善一下生活。”

一百万。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跑一辈子出租,也挣不到这个数。

我的心跳得很快。

但我摇了摇头。

“陈晋,这钱我不能要。”

他愣住了。

“为什么?大哥,你是不是嫌少?”

“不是。”

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当年我帮你,不是图你报答。我就是看你可怜,一时心软。我要是拿了这钱,那件事就变味了。”

“我李卫东穷是穷了点,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陈晋看着我,看了很久。

他突然笑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当年的那个李大哥。”

他把箱子合上,推到一边。

“好,钱你不要,我尊重你。但是,这个恩,我必须报。”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

聊过去,聊现在。

我说了我下岗的事,说了我蹬三轮、开出租的事。

他也说了他创业的艰辛。

我们之间,没有了董事长的和出租车司机的隔阂。

就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临走时,他说:“李大哥,你先在北京玩几天,看看奥运会。别急着走,我还有个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小张开着车,带我逛遍了北京城。

故宫,长城,鸟巢,水立方。

我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孩子,看什么都新鲜。

我给淑芬和小军买了很多礼物。

我站在天安门广场上,看着升起的五星红旗,心里感慨万千。

二十年前,我放走了一个偷米贼。

二十年后,我站在了中国的首都。

命运这东西,真是说不清。

几天后,陈晋又约我见面。

这次是在他的办公室。

一整层的写字楼,装修得气派非凡。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CBD。

“李大哥,这几天玩得怎么样?”

“挺好,开了眼界了。”

他给我泡了杯茶,然后递给我一份文件。

“大哥,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封面上写着:“北京速达物流有限公司股权转让协议书”。

我看不懂。

“这是什么?”

“李大哥,你还记得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粮站保管员啊。”

“对。你跟粮食、仓储、运输打了一辈子交道。”

陈晋指着那份文件。

“速达物流,是我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主要是做京津冀地区的食品和粮油配送。规模不大,但业务很稳定,每年有几百万的利润。”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但又不敢相信。

“我研究过你的情况。你蹬过三-轮,开过出租,对运输行业不陌生。你管过仓库,对管理也有经验。”

“李大哥,我想把这家公司,交给你。”

我手里的文件,一下子变得滚烫。

我猛地站起来。

“陈晋!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能要!这绝对不能要!”

送我一百万,和送我一个公司,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李大哥,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

他把我按回沙发上。

“这不是施舍,也不是送。我是请你来,帮我管这家公司。”

“我业务太多,实在分身乏术。这家公司虽然小,但很重要,关系到集团的食品供应链。我需要一个我绝对信得过的人来管。”

“而这个世界上,我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李大哥。”

他的眼神,无比真诚。

“当年你连工作都不要,都敢放我一马。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你来当这家公司的总经理。我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不是给我打工,我们是合伙人。”

我脑子彻底乱了。

总经理?

股份?

合伙人?

这些词,我只在电视里听过。

“不行不行……我不懂经营,不会管理,我干不了……”

我连连摆手。

“我就是个开出租的,大字不识几个,我哪会管公司?”

“我给你配最好的副手和团队,他们会帮你。你只需要把握大方向,把好人品关就行了。”

“而且,我看了小军的成绩,很优秀。他的目标是北京的大学吧?”

陈晋提到了我儿子。

“你来了北京,就可以把嫂子和小军都接过来。给他最好的教育环境。李大哥,你这辈子苦够了,也该为自己,为孩子,想一想了。”

他最后一句话,击中了我的软肋。

是啊。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小军呢?

我能给他什么?

除了一个破旧的房子,一个开出租的爹,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如果我接手这家公司……

小军的未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沉默了。

内心在激烈地交战。

一边是我的自尊和胆怯,一边是儿子光明的未来。

陈晋也不催我,就静静地喝着茶,等我。

过了很久,我抬起头,看着他。

“陈晋,如果我把公司干砸了怎么办?”

他笑了。

“砸了就砸了。一个公司而已,我赔得起。但一个大哥,我不能没有。”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一个四十八岁的男人,在一个比我年轻得多的“弟弟”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签了字。

签下“李卫东”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时,我的手一直在抖。

我感觉我签下的,不是一份协议,而是我人生的下半场。

我给淑芬打了电话。

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卫东……我们……我们这是苦尽甘甘来了吗?”

“是,淑芬,我们苦尽甘来了。”

我的故事,听起来像个传奇。

很多人都不信。

他们说,这是编的,是小说。

可生活,有时候真的比小说更离奇。

我成了速达物流的李总。

一开始,我确实什么都不懂。

每天开会,听着那些财务报表,市场分析,我头都大了。

我穿着陈晋让人给我买的名牌西装,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比当年开出租还紧张。

但陈晋说得对,他给我配了最好的团队。

副总是个很干练的年轻人,手把手地教我。

我也不怕丢人,不懂就问。

我把当年在粮站的那一套,用在了公司管理上。

盘库,查账,跑运输路线。

我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走。

我跟车队的每个司机都聊过天,吃过饭。

我知道谁家有困难,谁孩子要上学。

慢慢地,我上手了。

公司的员工,也从一开始的怀疑,变成了真正的尊敬。

他们不叫我李总,他们叫我东哥。

一年后,我把淑芬和小军都接到了北京。

我们在一个很好的小区买了房。

小军也很争气,考上了他心仪的大学。

淑芬一开始不习惯,后来在小区里找了些老姐妹,跳跳广场舞,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我和陈晋,成了真正的兄弟。

我们两家人,经常一起吃饭。

他从不叫我李总,一直叫我李大哥。

我也从不叫他陈董,我叫他晋弟。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一个人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北京城的万家灯火,还是会想起1988年的那个夏天。

想起那个闷热的夜晚,那个瘦弱的少年,那两个白面馒头。

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把他送到了派出所,会怎么样?

他的人生,会彻底改写。

而我的人生,会依旧在那个小城里,开着出租车,日复一日。

我没有多高尚。

我只是在一个年轻人最绝望的时候,动了一点点恻隐之心。

我给了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

我没想到,这一点善意,会在二十年后,开出如此绚烂的花。

它不仅改变了他的人生,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现在常常跟我的员工,跟我的儿子说:

永远不要吝啬你的善意。

你不知道,你一句温暖的话,一个微小的举动,会在别人的生命里,激起多大的涟漪。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操蛋。

但请你相信,它终究是遵循着某种因果的。

你付出的所有善良,最后,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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