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内蒙麻将有可以辅助开挂吗【分享怎么提高好牌几率步骤教程】相什么什么趣(老婆天天打麻将,我把她的麻将换成冰块做的,第二天她老实了)
凌晨一点半。

墙上的石英钟,秒针走得像是在拖着一条残腿,每一下,都“咔”地在我神经上刮一下。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
番茄炒蛋的红色汤汁凝成了一层暗红的油,青椒肉丝里的肉,像是风干了十年,泛着一种僵硬的白。
我闺女乐乐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米饼。
她的小脸上,有两道干了的泪痕。
今天,是她七岁生日。
我拿起手机,第十七次点开林晚的微信。
上一次通话记录,是晚上八点。
“快了快了,打完这圈就回。”
她的声音混杂在哗啦啦的麻将声里,像一根被水泡烂的绳子,一扯就断。
我把手机扔回沙发。
金属边框磕在茶几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乐乐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我赶紧俯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妈妈……”
我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了一下。
又是麻将。
麻将,麻将,麻将。
这个家里,除了我跟乐乐,好像还住着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它的名字就叫麻将。
林晚,我老婆,曾经是那个会拉着我的手,在傍晚的公园里散步,说要看遍世间所有晚霞的姑娘。
现在,她眼里只有那一百四十四张牌。
“碰!”
“吃!”
“胡了!”
这些声音,就算她人不在家,也像背景音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我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
绕,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像一片倒过来的星空。
可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我吐出一口烟,看着它在空中慢慢散开,像我那点可怜的希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埋了很久。
今天,乐乐脸上的泪痕,就是催生它破土而出的那场雨。
我的视线,无意中落在了冰箱上。
夏天,为了给乐乐做冰棍,我买了一堆硅胶模具。
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荒谬的、但又带着一丝报复性快感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如果……
如果把她的麻将,换成冰块做的呢?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太损了。
但转念一想,跟她夜不归宿、不管孩子死活比起来,这点“损”又算得了什么?
我掐灭了烟头。
就这么办。
第二天,林晚是中午十二点才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的。
头发乱得像个鸡窝,眼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她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看都没看我一眼,径自走向厨房。
“有吃的没?”
我正坐在餐桌旁,用电脑画一张设计图。
我头也没抬,“锅里有粥,自己盛。”
她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瓶。
“昨天手气臭死了,又输了八百。”她抱怨道,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停下手中的鼠标。
“乐乐昨天等了你一晚上。”
“哎呀,我知道了,”她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这不是忙嘛。回头我给她买个新芭比娃娃不就行了。”
忙?
我真想笑。
忙着给别人送钱,也叫忙?
“她要的不是芭比娃娃。”我一字一句地说。
“那她要什么?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我还能亏待她了?”林晚的调门高了起来,这是她准备吵架的前兆。
我深吸一口气,把刚要冲到嘴边的刻薄话咽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重新拿起鼠标,假装继续工作。
“没什么。你赶紧吃吧,下午不是还要‘上班’吗?”
我特意在“上班”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林晚果然没听出来,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那可不,今天约了红姐她们,得把昨天输的捞回来。”
她一边喝粥,一边掏出手机,熟练地在那个名为“雀神决战到天亮”的微信群里发消息。
“姐妹们,下午两点,老地方,不见不散!”
看着她那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我心里那点仅存的愧疚感,也烟消散云了。
行动,开始。
第一步,是测量。
我得拿到她的麻将。
这并不难。
那套她宝贝得不行的全自动麻将桌,就放在我们家那个闲置的书房里。
书房,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应该叫“棋牌室”才对。
趁着林晚在卫生间洗漱的功夫,我溜了进去。
一股烟味和劣质香水混合的怪味扑面而来。
我按下麻将桌的升牌按钮,哗啦啦一阵响,一副崭新的麻将升了上来。
就是这副。
林晚特意花大价钱买的,说是手感好,声音脆。
我迅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电子卡尺,从“条饼万”到“东南西北中发白”,每一种都挑了一个出来,仔细测量长、宽、高。
数据精确到毫米。
我甚至还称了称单个麻将的重量。
做戏,就要做全套。
第二步,制作模具。
我是个产品设计师,画个3D图纸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我在电脑上,按照测量的尺寸,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麻将模型。
然后,我联系了一个做硅胶模具的朋友。
“老张,帮我个忙,开个模。”
“什么产品啊?这么急。”
“麻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陈阳,你小子可以啊,现在都自己研发赌具了?”
“别废话,就说能不能做吧。要食品级的硅胶,最快什么时候能好?”
“你要得急,后天下午吧。不过你这尺寸,也太标准了吧?”
“就按这个来,一比一复刻。”
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麻将模型,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
林晚,你等着。
接下来的一天,我都在不动声色地做准备。
我借口公司加班,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家。
林晚果然又不在。
我抱起还在看动画片的乐乐。
“乐乐,想不想跟爸爸玩个新游戏?”
“什么游戏呀?”
“一个……关于冰块的游戏。”
我从冰箱里拿出所有的冰格,把冰块都倒进水槽。
然后,我把纯净水烧开,冷却。
朋友告诉我,用凉白开冻出来的冰,会更透明,气泡更少。
为了让我的“作品”更逼真,我甚至还上网查了麻-将的雕刻上色工艺。
当然,我没法真的上色。
但我可以玩点花样。
比如,“筒”和“白板”最好做,纯冰就行。
“条”呢?我想到一个办法。我找出乐乐不玩的绿色橡皮泥,揪了一点点,融化在水里,调出淡淡的绿色。
至于“万”和“风牌”上的红色和蓝色,就用食用色素。
我像个在实验室里做精密实验的科学家,小心翼翼地往水里滴着色素,观察着颜色的变化。
乐乐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觉得新奇又好玩。
“爸爸,你在做什么呀?好像画画。”
“是啊,爸爸在给妈妈准备一个惊喜。”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妈妈会喜欢吗?”
“会的。”我摸了摸她的头,“她会‘惊喜’到说不出话来。”
模具在周四下午拿到了。
我特意请了半天假,算好时间,赶在林晚的“麻友”们到来之前回家。
林晚正在卧室里化妆,哼着小曲,看样子心情不错。
“今天这么早回来?”她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
“嗯,项目提前弄完了。”我把一个大纸箱藏在身后,飞快地闪进了厨房。
“对了,晚上我可能晚点回,红姐说今晚手气肯定旺,要通宵。”
“知道了。”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她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平静之下,是怎样汹涌的波涛。
我关上厨房门,打开纸箱。
一排排淡蓝色的硅胶模具,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
每一个凹槽,都和真正的麻将一模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浩大的“制冰工程”。
我把调好颜色的水,用针管一点点地注射进模具里。
“一条”的绿色,“一万”的红色,“北风”的蓝色……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的活儿。
我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跳得飞快。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做冰块,而是在制造一颗颗定时炸弹。
一百四十四个模具,我足足弄了两个小时。
最后,我把它们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地放进冰箱的冷冻室。
我们家的冰箱,从来没有这么满过。
我关上冰箱门,靠在上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东风、西风、南风、北风,都齐了。
就等她们上桌了。
周五。
决战的日子。
林晚下午一点就出去了。
她说要去先做个头发,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战斗”。
我看着她精心打扮的背影,心里毫无波澜。
她走后,我立刻冲进书房。
打开麻将桌,把里面那副“真家伙”全部取了出来,装进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里。
然后,我打开冰箱。
一夜的冷冻,我的“作品”已经完美成型。
我把它们一个个从硅-胶模具里抠出来。
晶莹剔剔透,棱角分明。
拿在手里,冰凉的触感直透指尖。
尤其是那些带颜色的,在灯光下,居然有种奇异的美感,像琉璃一样。
我把这些“冰麻将”小心翼翼地倒进麻将机里。
然后,我按下了洗牌键。
“哗啦啦……”
声音不对。
没有了塑料碰撞的清脆,而是一种更沉闷、更湿滑的摩擦声。
我心里一紧。
不会被发现吧?
我赶紧又抓了一把出来,仔细观察。
因为是冰,表面有一层极其细微的水汽,所以互相接触的时候,阻力会大一些。
不行,得想个办法。
我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了桌上的一瓶护手霜上。
有了。
我挤了一点护手霜,在几张牌上薄薄地抹了一层。
再洗牌。
“哗啦啦……”
声音顺畅多了!
虽然还是有点区别,但在麻将桌那种嘈杂的环境里,加上女人们聊天的声音,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这点细微的差别。
我长出了一口气。
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控温。
现在是夏天,室温二十八度。
冰块麻将,能撑多久?
我特意做过实验。在室温下,大概一个半小时,就会开始明显融化。
一场麻将,少说也要三四个小时。
时间足够了。
我把书房的空调,调到了最低的十六度。
冷风呼呼地吹着,房间里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
我甚至还找了个借口,把客厅的空调也开到了最大。
“乐乐,爸爸今天有点热,我们把空调开大一点好不好?”
乐乐裹着小毯子,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审判”的到来。
下午两点半,门铃响了。
是林晚的“麻友”们。
为首的,是那个嗓门最大的红姐。
她烫着一头夸张的卷发,穿着一件紧身的豹纹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LV的包,真假不知。
“哟,陈阳在家呢?”她斜着眼看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
好像男人在家,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红姐好。”我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跟在她身后的,是瘦瘦高高的小李,和有点微胖的王阿姨。
她们都算是这个小区的全职太太,孩子上了学,闲得发慌。
林晚热情地把她们迎进来。
“快来快来,就等你们了。陈阳,快去切点水果!”她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没动。
“冰箱里有西瓜,自己拿。”
林晚的脸拉了下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家里来客人了吗?”
红姐在一旁打圆场,“哎呀,算了算了,晚晚,我们又不是外人。打牌要紧,打牌要紧!”
她一边说,一边熟门熟路地往书房走。
“今天这空调开得够足啊,跟冰窖似的。”王阿姨搓了搓胳膊。
我心里一动,说:“是啊,我怕你们打牌打热了,特意调低的。”
“还是小陈想得周到!”红姐夸了一句。
她们四个人,很快就在麻将桌前坐定。
“开搞开搞!今天我一定要把上次输的赢回来!”红姐摩拳擦掌。
林晚按下了骰子键。
伴随着一阵略显沉闷的“哗啦啦”声,四排“冰麻将”缓缓升起。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千万别被发现。
“咦?今天这牌,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小李是第一个提出疑问的。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林晚大大咧咧地拿起一张牌,“你懂什么,这是我新换的玉石麻将,夏天打,冰冰凉凉的,舒服!”
玉石麻将?
我差点笑出声。
她还真能编。
“哟,真的假的?晚晚你可真舍得下本钱啊!”红姐羡慕地拿起一张“发财”,在脸上贴了贴,“哎,还真是冰的!舒服!”
王阿姨也拿起一张,“是感觉手感不太一样,重一些。”
“那当然,玉石的嘛,密度大。”林晚一脸得意,好像这牌真是她买的。
危机,暂时解除了。
我躲在书房门口,从门缝里偷偷观察着。
牌局,正式开始。
“碰!”
“杠!”
“糊了!清一色!”
书房里,战况激烈。
女人们的叫喊声,夹杂着麻将的碰撞声,一浪高过一浪。
她们完全沉浸在赌博的快感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玉石麻将”,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最先出现异常的,是麻将的表面。
它们不再那么晶莹剔-透,而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饮料瓶。
“哎,这牌怎么湿乎乎的?”小李又一次发出了疑问。
她用手指搓了搓牌面,一脸嫌弃。
“你手汗多吧!”红姐头也不抬地说道,“赶紧出牌,磨磨唧唧的。”
林晚也瞪了她一眼,“就是,哪那么多事儿。”
小李不敢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我看到,麻将桌的绿色绒布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深色的、不规则的湿痕。
一开始,只是星星点点。
后来,慢慢地连成了一片。
那些堆在角落里的“废牌”,已经开始有点“粘连”了。
王阿姨在码牌的时候,有两张牌居然粘在了一起,她用力才分开。
“这什么破牌啊,还粘手。”她抱怨了一句。
林晚的脸色有点尴尬,“可能是新牌,磨合一下就好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看到她偷偷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面前的牌。
她的袖口,湿了一小块。
好戏,要开场了。
我悄悄地回到客厅,把手机调到录像模式,靠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对准了书房的门缝。
又过了半个小时。
书房里的情况,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那些“冰麻将”,已经融化了将近三分之一。
棱角变得圆润,牌面上的“字”也开始模糊。
红色的“一万”和蓝色的“北风”混在一起,染出了一片片诡异的紫色。
绿色的“二条”流淌下来,像一条条丑陋的鼻涕。
整个麻将桌,变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
最关键的是,她们用来计数的钱,就放在牌桌的角落里。
那些百元大钞,现在正舒舒服服地“泡”在融化的冰水里,变得又软又皱。
“我靠!这什么情况!”
终于,红姐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她刚刚“自摸”了一张牌,结果那张牌软趴趴的,粘在她手上,甩都甩不掉。
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玉石麻将”,而是一坨快要化完的冰!
“这……这是冰块?!”小李也傻眼了,她捏起一张牌,冰水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滴。
王阿姨则第一时间去抢救她的钱。
“我的钱!我的钱都湿透了!”她捞起一沓湿漉漉的钞票,心疼得直叫唤。
林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玉石麻将”。
“怎么回事?林晚!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姐把手里的那坨“冰”狠狠地摔在桌上,溅起一片水花。
她那件时髦的豹纹连衣裙,胸口湿了一大片。
“你拿冰块来糊弄我们?!”
“我……我不知道啊……”林晚的声音都在发抖。
她当然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她那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丈夫,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你不知道?这麻将不是你的吗?麻将机不是你家的吗?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
红姐彻底暴怒了,她指着林晚的鼻子破口大骂。
“耍我们玩儿是吧?觉得我们几个是傻子是吧?”
“我没有,红姐,我真的不知道……”林晚快要哭了。
“不知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输不起就玩这套是吧?”小李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的钱啊!这都粘在一起了,银行都不要啊!”王阿姨还在为她的钱哀嚎。
书房里,乱成了一锅粥。
女人们的尖叫、咒骂、哭喊,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无比刺耳的交响乐。
我站在门外,冷静地录下了这一切。
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要的,不仅仅是让她打不成麻将。
我要的,是瓦解她那个所谓的“姐妹圈”。
我要让她看清楚,这些天天围在她身边,一口一个“好姐妹”的人,在利益受损的时候,是怎样一副丑陋的嘴脸。
“林晚!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红姐拍着桌子吼道。
桌子上的冰水被震得四处飞溅。
林晚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全是水。
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就像一只斗败了的、浑身湿透的落汤鸡。
她终于受不了了,猛地站起来,冲出了书房。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我。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茫然,到震惊,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愤怒。
“陈阳!是不是你干的!”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向我冲了过来。
我没有躲。
我只是平静地举起了我的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刚才录下的视频。
红姐的咒骂,小李的嘲讽,王阿姨的哭嚎,还有她自己那副百口莫辩的狼狈样子。
林晚的脚步,停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时候,红姐她们也追了出来。
“林晚,你别想跑!”
她们看到我,也愣了一下。
红姐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她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她指着我,又指了指林晚,冷笑一声。
“好啊,你们夫妻俩合起伙来耍我们是吧?”
“行,林晚,算你狠!这朋友,没得做了!姐妹们,我们走!”
红姐一甩手,带着小李和王阿姨,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砰!
巨大的关门声,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林晚的“麻将时代”。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空调的送风声,和书房里冰块融化时,偶尔发出的“滴答”声。
那声音,像是为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潦草的句号。
林晚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
“为什么?”
她问。
声音沙哑,又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被风吹散。
“你觉得是为什么?”我反问。
我收起手机,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湿透的头发,和沾着五颜六色水印的衣服。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你再想想乐乐昨天晚上的样子。”
我拿出我的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
是昨天晚上,我给睡着的乐乐拍的。
照片里,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沙发上,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等了你四个小时,陈阳。从做好饭,等到菜凉透,等到自己哭累了睡着。”
“她今天过生日。”
“她最大的生日愿望,是妈妈能陪她吃一顿晚饭。”
“就这么简单。”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轻轻地,但又无比坚定地,敲在林晚的心上。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捂住脸,蹲了下去,发出了压抑了很久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哭声里,有委屈,有羞愧,有愤怒,还有一丝,我很久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是绝望。
我没有去扶她。
我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冷酷,很残忍。
但有些脓包,必须用最锋利的刀,才能剜掉。
长痛,不如短痛。
哭了不知道多久,林晚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她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一片茫然。
“我也不想的……”她哽咽着说。
“我真的不想的……”
“我辞了职在家带孩子,一开始觉得挺好,乐乐小,需要我。”
“可是她上学了,我一下子就闲下来了。”
“我每天待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等你下班,等孩子放学。我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我以前在公司,也是个小组长,手底下也管着几个人。可现在呢?我就是个保姆。”
“红姐她们叫我打麻将,一开始我也不想去。可是去了之后,我发现,我好像又找到了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她们会夸我牌打得好,会听我抱怨,会跟我说各种八卦。我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我不是喜欢赌钱,我只是……我只是太孤单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些。
我一直以为,她沉迷麻将,是因为贪玩,是因为自私。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那哗啦啦的麻将声背后,藏着这么深的空虚和惶恐。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有点疼。
我蹲下身,和她平视。
“孤单,就可以成为你不管孩子、不管家的理由吗?”
“孤单,就可以让你心安理得地把乐乐的生日抛在脑后吗?”
“林晚,你看看我。”
我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
“我也很孤单。”
“我每天下班回来,面对的是冷锅冷灶,是只有我和女儿的家。你打麻-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家,不是你一个人的牢笼,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港湾。它是我们两个人的。”
“它出了问题,我们应该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一个人躲起来,假装看不见。”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戒掉,很难。”
“但你必须做出改变。”
“为了乐乐,也为了我们。”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最后,她点了点头。
很轻,但很用力。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
从我们刚认识,谈到我们结婚,谈到乐乐出生,谈到她辞职,谈到她第一次被拉去打麻将。
我们把这几年的委屈、不满、误解,全都摊开在了桌面上。
像是在清理一间堆满了杂物的屋子。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清理干净之后,整个世界都亮堂了。
第二天,是周六。
我一觉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身边是空的。
我心里一沉,猛地坐了起来。
她该不会……
我冲出卧室,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飘了过来。
我看到,林晚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那画面,美好得有点不真实。
她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见我,笑了笑。
“醒啦?快去洗漱,早饭马上好了。”
那笑容,有点腼腆,有点生涩,但很真诚。
像雨后初晴的太阳。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早上闻到过家里的饭菜香了。
乐乐也醒了。
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到林晚,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扑了过去。
“妈妈!”
她紧紧地抱着林晚的腿,把小脸埋在她的围裙上。
林晚放下手里的锅铲,蹲下身,抱住了乐乐。
她亲了亲乐乐的额头。
“对不起,宝贝,妈妈错了。”
乐乐摇了摇头,在她脸上也亲了一下。
“没关系,妈妈回来了就好。”
我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眼眶湿了。
那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吃了一顿迟到的“生日早餐”。
饭后,林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了那间“棋牌室”。
我跟了进去。
麻将桌上,还是一片狼藉。
融化了一半的冰块,和湿透的钞票,黏糊糊地粘在桌面上。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甜腻色素味的怪味。
林晚看了一眼,然后拿起了旁边的垃圾袋和抹布。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一点一点地,把那些“罪证”清理干净。
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抹布。
“我来吧。”
她摇了摇头,固执地从我手里抢了回去。
“不,我自己来。”
她好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跟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我没再坚持,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她清理得很仔细,很用力。
像是要把那块绿色的绒布,擦掉一层皮。
清理完麻将桌,她又把那副真正的麻将,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她拿在手里,摩挲了很久。
然后,她把它们,连同那个箱子,一起扔进了楼下的垃圾回收站。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家,拿出手机。
她打开那个“雀神决战到天亮”的微信群。
我看到,群里还在不停地闪着消息。
是红姐她们,在用各种恶毒的语言,咒骂她。
林晚面无表情地看着。
然后,她按下了“删除并退出”。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从那天起,林晚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睡懒觉,每天早早起来给我们做早饭。
她开始研究各种菜谱,变着花样地给乐乐做营养餐。
她会陪着乐乐写作业,给她讲故事。
她会和我一起,在晚饭后,牵着手去公园散步。
就像很多年以前那样。
我们聊工作,聊生活,聊乐乐的趣事。
我发现,我们之间,原来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只是这些年,都被那哗啦啦的麻将声,给淹没了。
当然,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知道,她有时候还是会觉得空虚。
有一次,我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电视遥控器。
那样子,像极了烟瘾犯了的人。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想什么呢?”
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
“想打牌了?”我直接戳穿了她。
她的脸,红了一下。
“……有一点。”
“想去就去吧。”我说。
她惊讶地看着我。
“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不能赌钱,就玩玩筹码。”
“第二,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
“而且……”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要找点别的事情做。你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这上面。”
林晚看着我,眼圈慢慢红了。
她点了点头。
后来,她真的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做。
她报了一个烘焙班。
我们家的烤箱,终于不再是摆设。
每天,家里都飘着蛋糕和饼干的香气。
她还重新捡起了画笔。
她大学的时候,是学美术的。
我把那个曾经的“棋牌室”,重新改造成了画室。
那张承载了无数“罪恶”的麻-将桌,被我卖掉了。
换成了一张宽大的画板。
她常常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下午。
她的画,画得很好。
画山,画水,画乐乐,画我。
画我们这个,失而复得的家。
她偶尔,还是会和以前小区的几个朋友,打打麻-将。
但真的就像我要求的那样。
不赌钱,只为消遣。
而且,每次都准时回家。
红姐她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听说,她们又找到了新的“牌搭子”。
有一次,我们在小区里碰到。
红姐看到我们一家三口手牵着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极其鄙夷的眼神,扭头就走。
林晚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庆幸。
生活,就这么一天天地,回到了正轨。
一切,都好像变得越来越好。
那件“冰块麻将”的事,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过。
它像一个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知道,那件事做得很过分,很极端。
但我不后悔。
如果不是那场荒唐的“融化”,或许,我们的婚姻,早就已经冻结成冰,再也无法挽回了。
有时候,治愈一段结了冰的关系,需要的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一场更彻底的冰风暴。
以毒攻毒,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天,是乐乐八岁的生日。
我特意提前下班,买了一个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林晚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点燃了蜡烛。
“乐乐,许个愿吧。”
乐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小脸上满是虔诚。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乐乐许了什么愿望呀?”林晚笑着问她。
乐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晚,神秘兮兮地说:
“我希望,爸爸妈妈,还有我,我们三个人,永远永远在一起。”
那一刻,我和林晚对视了一眼。
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是泪光,也是星光。
我伸出手,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握住了林晚的手。
她的手,很温暖。
我忽然想起,那个我决定用冰块做麻将的夜晚。
我在阳台上抽烟,看着满城灯火,觉得没有一盏是为我亮的。
但现在,我知道。
最亮的那一盏,不在窗外。
它就在我身边,在我家里。
它曾经黯淡过,摇曳过,差点熄灭过。
但现在,它又重新亮了起来。
而且,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温暖,更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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